翌日一早,三人吃过早饭,开始各自忙碌。
李莲花接过少师,摸了摸剑柄上的睚眦,微微叹道:“倒是很久没有握过。”
十多年前,为搏乔婉娩一笑,这剑柄绑上了丈许红绸,在扬州的‘江山笑’屋顶上,握剑练了一套‘醉如狂’三十六剑。
当年……万人空巷,皆是为了目睹那红绸一剑。
他还记得……这柄剑,也曾与笛飞声于东海一战,一剑砍断了船上的桅杆……
再后来……沉入茫茫大海之中。
想到这些,突然间,胸口却窒息如死,握剑的手居然在微微发抖,又想到了一件往事。
那日,与展云飞多年之后相遇,他微醺地对他说:有些人弃剑如遗,有些人终身不负,人的信念,总是有所不同。
弃剑如遗……
少师剑……
终身不负。
笛飞声见他握剑久久不拔,挑了挑眉:“怎么,如今拔不出来了?”
这少师剑的剑身光润,剑鞘扣剑的机簧极为紧涩,若一般腕力不足的寻常人,根本拔不出来,即使习武的江湖人,也多有拔不出的。
李莲花听见他的话,缓缓回神,扯了扯嘴角。
是了,人之信念,终是有所不同的。
李莲花此生有负许多,但最对不起的,便是这一柄少师剑。
尚好,此剑仍然在自己手中,尚好,它未曾兜兜转转,尚好,如今都很好。
铮的一声脆响,他拔剑而出,白光一闪,映目生寒。
他垂眸盯着剑身,上面倒映着人影。
少师啊……今日握剑之人……李相夷。
李莲花眼神温和,指尖轻柔地抚摸着剑身,随后还剑入鞘。
他拿着面具扣上,推开窗户掠了出去,笛飞声紧随其后。
两人身法极好,到达云水宗,也不曾耗费多少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