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可不必,好像咱们是专程为了博这个美名儿才发银子一样。”
那李管事连连点头,又道。
“小的也说夫人定不会受,所以忖度着,让他们都回去了。”
沈南乔点点头。
知恩图报是人之常情,若是受了这感谢,那些人便会觉得心安理得了。
自己越是不图回报,那些受恩的人便越会念念不忘。
又问了几句之前预备的米粮煤炭够不够,棉被衣裳还短不短,又给了李管事一个大大的红赏封。
那管事连忙推辞不要。
“年底已经得了夫人的赏,哪敢吃双份儿啊!”
“那是去岁干了一年的奖赏,这是新岁新喜,两码事,收着吧。”
李管事眉花眼笑地拿了钱走了。
就见宁肃不知何时穿戴好,从后头走出来。
“年前不是已经发了抚恤银子了?怎么又多给一笔?”
沈南乔转了个方向瞧他,娓娓道来。
“谁家过年还不吃顿饺子?也没几个钱,乐呵乐呵,多赚一份人情。”
她伸手让伺候的人都退下,压低声音又道。
“这里头一大部分是戍边将士的家眷,那些人九死一生在外头,最惦记的无非就是家里,咱们把这些妇孺老小照管好,也免了他们的后顾之忧。”
大楚京城驻军和戍边将士按理说泾渭分明,没什么交集的地方。
可沈南乔接二连三施恩于那批人,看起来不像是没有目的而为之。
“你是不是有甚旁的打算?”
宁肃环视周围,见她把人遣得干干净净,就猜到事情绝没有那么简单。
沈南乔清清嗓子,将声音压到极低。
“虽说皇上信任你,但伴君如伴虎,狡兔尚且知道三窟,更何况你位极人臣,总要走一步想三步才好。”
宁肃微微一震。
这不是小丫头头一次这么说,之前陪她回门那次,她也是语出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