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王冷笑一声,“不争,不争还来得及吗?如今这个局面,二弟他上位,难道我还能活?你真以为,二弟能许我在蜀地做个逍遥王爷不成?便是我坐上那个位置,也不能让我英明神武的好二弟活命啊。”
元庆帝被康王气得身子有些摇晃,粗喘了几口气,才道:“你今日带着你的手下退出去,爹爹还可以留你一条命。爹爹劝你莫要不知退路,别再做无谓的争斗!”
康王环顾左右,仰天大笑了几声,而后又冷下脸来,恶狠狠道:“哈哈哈,我不想争时,你为了你的皇权巩固,非要抬我出来争。我要争了,你又不许我争,要我滚。你当我是什么了?挥之即来,赶之则去的狗吗?”
“口口声声念着什么兄友弟恭,父慈子孝,你可想过我的感受没有?把我逼上绝路,不得不亮出兵刃,不全是你的功劳吗?”
蹭的一声,康王拔剑出鞘,怒指着元庆帝道:“当下的一切,不正是你想看到的吗?!”
元庆帝的精神已经支撑不住了,倒入榻上,有气无力道:“我何时想你们兄弟之间兵戈相向,何时逼你成这份境地了?”
康王对元庆帝的病体没有一丝怜悯,走上前,又道:“你不知夺嫡失败的后果?你还当我是三岁顽童不成?”
元庆帝的眼睛已经快要睁不开了,只能听着康王的话,回应不上。
康王笑得愈发猖狂,从怀中取出了一个锦囊,倒转过来,将里面的物事尽数丢在地上。
大大小小的金丹滚落一地,元庆帝闻到这股气息,猛地睁开眼睛,手脚并用的滚下床榻,欲要抓一把金丹送进嘴里,似是迸发了他枯瘦躯干中的最后一点机能。
手指刚要触碰到,却是被康王抬起一脚,将那金丹碾得粉碎。
“你不就想要这个吗?你真以为有丹药能够长生不老,百病不侵吗?如今,你离了这药,就是个活死人。皇位对你还有用吗?”
“从一开始你的病,就是我施下的了。你当真以为自己什么都能算到,尽在你的掌控之中?”
元庆帝身上抽搐,已是不能起身,只是嘴唇翕动,低声道:“畜……生……”
康王嘴角撇了撇,已然失去了再刺激元庆帝的兴致,转而问道:“戴权呢,让他来拟诏书。”
孙启回道:“方才寻了一遍,没见到他的踪迹。”
康王眉头一皱,面染不喜,“寻一个宫里拟过诏书的太监来。”
未过多时,便有一个可怜的太监被人提了进门,面上是涕泗横流,身上还有不少拳脚印,好似挨了一顿好打。
一见到提着剑的康王,再见到趴在地上的元庆帝,他哪还有胆子站着,忙伏在地上道:“奴婢能拟旨,奴婢能拟旨,殿下您莫要杀我。”
康王提着太监的后脖颈,拎了起来,冷冷道:“你能拟旨就是有用,有用的东西,本王怎会舍弃了?笔墨伺候,让他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