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主,依我之见,还是尽快将原来那些城西的产业给夺回来,否则坐吃山空是必然的结局。”
“还有素来和我们金钱帮交好的那几家,是不是也该求援一声?”
“最近,他们都不怎么和我们来往了,更不用提原来那些重要的业务了。”
几个堂主你一言我一句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杨万里听了,心中虽然冷笑不已,但面上还是装作愁眉苦脸的模样。
当初,陈昙分割地下产业,交给安康公主打理,人家为的是什么?
难道陈昙这个当帮主的不知道这些是金钱帮的聚宝盆,下金蛋的母鸡吗?
京城的格局,要是按照东西两边来算,可分为万年县和长安县。
万年县这边有东市,北边住着不少贵人,富裕一些的坊市中,也有许多世家豪门。
金钱帮的一大重要业务,就是帮这些京城里的贵人们做些他们不方便做的事情,以此赚取一些辛苦费。
当然了,辛苦费还是其次,主要还是为了维持跟这些贵人们的联系。
而这些联系以前又都是陈昙亲自出面处理,可以说金钱帮的关系就维系在陈昙一个人的身上呢。
陈昙当初发现帮里郑王的影响越来越大,感觉到自己压制不住时,就来了一招釜底抽薪,将地下产业交给了安康公主。
一来,是为了给自己搭上皇家的线,留一条后路。
毕竟,永元帝和郑王的矛盾,大兴王朝中,有点见识的人都能看得清。
正所谓天无二日,民无二王。
但郑王的权力和名望有多大,大家都有目共睹。
换了你是永元帝,你能不忌惮?
陈昙找上郑王最坚定的敌人,只能算是他的基本操作。
要是连这点本事都没有,这么多年也没法在京城各大势力之间长袖善舞,让金钱帮蒸蒸日上。
只是这好日子过多了,就有人拎不清自己的分量了。
而这些搞不清楚自身定位的堂主们,也让陈昙的谋划中的第二个作用几乎失去了用武之地。
陈昙将金钱帮的地下产业分割出去,第二个目的就是为了让金钱帮的主要收入只能依赖自己的人脉。
可没想到堂主们都被郑王的光环诱惑的鬼迷了心窍,连这一点都给忽略了过去,直接将陈昙扳倒。
郑王也付出过努力,想将陈昙收入麾下,可陈昙立场着实坚定,让郑王也失去了耐心,这才主导了除掉陈昙的事件。
这件事情,眼前这些个堂主一个都脱不了干系。
现在等到事情无可挽回了,又开始踌躇不前,甚至被自己说动着两面三刀。
在杨万里看来,这些人都死不足惜。
堂主们还以为以前的那些贵人们是奔着金钱帮来的,殊不知陈昙才是真正的金字招牌。
前几天来参加祭奠的,有几个是真的给金钱帮面子,还不是来看看没了陈昙的金钱帮还是否值得一用罢了。
而且,有些事情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
只要得知了金钱帮被郑王收服,或许会有来攀关系走门路的,但真心实意来找金钱帮做事的人,恐怕是要全都没了。
往后,金钱帮的生计就只剩给郑王卖命了。
等到日后郑王成就大事,就要嫌弃金钱帮碍眼了。
到时候,又能有几人得个好结局。
可惜这么简单的道理,帮里除了陈昙这个帮主以外,没有几个人能够看懂。
杨万里想起这么多年的努力,才让金钱帮越来越红火,有了今日天下第一帮的名号。
可谁又能料到,金钱帮竟是从内部,以如此愚蠢的原因分崩离析。
恐怕那天陈昙被背叛抓进牢里时,只怕也觉得可笑无比吧。
毕竟,金钱帮是他的毕生心血。
想到这里,杨万里不胜唏嘘,叹息一声。
几位堂主还以为杨万里是在愁红巾队的事情,也不敢贸然出言打扰,静静的在一旁等待。
杨万里也不再多想,收起了感慨,由得这些必死鬼继续奔向灭亡。
“地下产业只怕也没有那么好夺回来,红巾队必然清楚其中利害,肯定不会让我们轻易得手。”
“而且听说那些产业的接受者也是狠茬,我们再招惹一方,不一定还能遭得住。”
“至于城中的那些关系……”
“我也不瞒几位弟兄,人家看的都是前任帮主陈昙的面子,上次来祭奠时,大部分都只派了代表,态度也都疏离得很。”
“如今我们这个狼狈样,只怕是连人家的门都敲不开的。”
杨万里的一番大实话,给一众堂主听得沉默又暴击。
道理他们也明白,但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以前,他们想的是没了陈昙,还有郑王这个大靠山,日后金钱帮的发展只能是越来越顺。
可谁曾想,有竹五峰这么个老淫贼横亘在金钱帮和郑王府之间,弄得他们现在进退维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