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晚了。”李讲拳头紧攥。
哪怕他杀尽了敌人,为林村报仇雪恨。
逝者已逝,那些熟悉的面孔也不会再出现了。
“别怪自己,他们是我年少轻狂,招来的灾祸。”祭灵一根树枝垂落,轻柔地抚过李讲的脸庞。
生命的最后时刻,它难免回想起了往事。
以前,在这株巨大的槐树下,是李讲在说故事。
如今,轮到它了。
“我是天生地养的树妖,得了几滴先天玉液开智,方圆百里罕见敌手,就连天外的神子我都战过,平分秋色,全身而退。”
“那一战,着实是滋长了我心中的野心与狂气,否则也不会贸然自称为‘神’。”
祭灵陷入回忆,声音萧索,很是落寞。
“他提起了幽河……熟悉的地方,我去过那里。”
人们闻言,大吃一惊,几乎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这里。
因为,前不久村民刚说,那是一个十死无生的绝地,只在幽墟的晚上出现,非常诡异与不祥。
然后,转眼间祭灵便道出一个可怕的事情。
它曾去过!
“我就是在那里受到重创的,遇上了一位粉碎了我一切骄傲的敌人……不,不应该称之为‘敌人’。”
祭灵的语气太落寞了,听得出来,那一次经历对它而言是深深的挫败,影响了一生。
“因为我在他面前太弱小了,他只是轻描淡写的吟诵了一句诗,我就败了,险些丧命,狼狈而逃。”
所有人心底皆是咯噔一下。
这恐怕就是祭灵隐藏在记忆深处,最隐秘的事件了。
它年少时,遭遇了一位不可力敌的对手,深感挫败,所以才有了后来林村的事情。
“天啊,祭灵您是那么的强大,居然也会有心生恐惧的敌人吗?”有人难以置信的说。
他简直无法想象,两者之间的差距该有多大。
才能让祭灵的道心直到今日,依旧无法重拾拼凑。
“多,太多了,曾经我遇见过一位神子,便以为那就是全部,见到了他,我才发现原来自己只是一棵稍微幸运的树。”
祭灵的神觉落在李讲的身上,它身上的生命精气流失越来越多了。
在所剩无几的时间里,祭灵需要尽快的将身后事吩咐清楚。
“当年,幽河传出传说级天药气息,引发大战,我与一部分人冲入宝藏地,只可惜,遗憾发现那只是一颗种子,远未成熟。”
“如今幽河再起战事,算算日子,八成就是那株天药成熟了。”
“你若去,千万要小心那个萧齐,他应该就是当年伤我之人后代,对幽河怕是了如指掌。”
槐树就像是一位准备送走,即将远行的孩子的长辈。
它喋喋不休的嘱托着,说了很久还是不尽兴,都是关于幽河的事情,像是生怕李讲在外面吃了亏,上了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