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情在这个地方也不知道待了多久,春去冬来,似一年又一年,见证一个个鲜活生命流逝,绽放,枯萎,新生,时间对于他来说,变成一个循环。
往来不止,前进无休,漫长无涯。
路过的黑白无常见他一个孤魂野鬼,要带走他,锁魂用的钩子勾住他的脖子要带走他,他拒绝,抓住钩子的手死劲扣进土里,脖子被勾得快要散架。
白无常好心劝解,“鬼魂不属于人间,待得越久越容易魂飞魄散,不如早早过了那忘川彼岸,早日投胎做人。”
钟离情摇头拒绝,鬼魂不愿意投胎,多半是人间有所牵挂,强行逼迫投胎,会成怨灵。
白无常无法,黑无常想直接带人走被白无常阻止。他们深深看了钟离情一眼,没再多说,走了。
钟离情仍在这儿漂浮,他总觉得自己缺少了什么,明明现在什么都没有。冥冥之中,一个声音告诉他,多等会儿,再等会儿,就会有结果。
几日过后,沉重的大门被打开,那抹陪伴他多日的光照进来,他看到,是那个熟悉的人。
是他吗?
不用多想,身体自动做出答复,跟在这个人身后。
见他发现两具相拥着的尸体,见到倒下找到那枚带血的玉佩,晕过去被赶来的救护车带走,这个已经忘记自己是谁的野鬼跟上去。
昏迷中的人握紧玉佩,口中上下合动,凑近一听,喊的是一个叫钟离情人的名字,野鬼听着耳熟,用空空如也的大脑想了一遍又一遍才半懂,这个人,好像在喊他。
这人迟迟不愿醒来,医生给出判断,刺激过大,有变成植物人的可能。
听到这,野鬼内心一颤,许久没有的情感涌上来,一种名为担忧的情绪灌满他已经空虚的身体,这个人很重要,对他来说。
野鬼飘到这人面前,手指轻轻触碰上他的面孔,一刹那,这人的记忆顺着他透明的指尖传进他的脑海,年轻的自己围着这个人跟前,哥哥长,哥哥短,不断喊着,一声声甜腻腻声音让野鬼汗毛倒立同时倍感亲切。
过去的回忆走马灯似的一点点浮现,野鬼的手指慢慢陷进这人身体,手臂,脸颊,整个身体和这人融为一体。
一阵白光过后,野鬼来到一个梦幻般的地方,躺在病床上的人生动起来,手上抱着一个篮球,迎着太阳来到他面前,一手给他擦着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