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凉北境。
定州以南一百多里,太子秦云大营。
马蹄阵阵,在营地内外扬起一片尘灰。轻甲快马的斥候来来往往,将北莽的情报第一时间告知主帅秦云。
中军帐内,摆放着一套巨大的沙盘,用来模拟大凉北境的地形地貌和城池乡镇。沙盘上插满了各色的小旗子,代替大凉军队和北莽军队的动向。
秦云坐在中军帐内,对着沙盘,陷入了沉思。
代表北莽军队的绿色旗子,在平原上完全消失了,此时都集中在定州、恒州两座城池内。
袁轻衣惬意的坐在一旁的软塌上看书,俏丽的眼睛不时朝秦云瞟过来。
“太子,你已经在沙盘前站了半个时辰,不休息一下?”袁轻衣的声音有一些慵懒。
“莫萨尔王子还没有滚蛋,大意不得。”秦云叹道。
“太子不要担心,北莽蛮子,虽然做派野蛮的很,但是对承诺和誓言看的非常重。那莫萨尔王子既然答应退兵,并还回两州,就一定不会食言。”
袁轻衣轻轻站起,凑到秦云身旁,靠在他的后背上。
“轻衣,本宫倒不是担心莫萨尔王子,而是担心大凉内部的敌人。”
秦云慨叹一声,脸上似有无限寂寥。
“太子殿下,大凉内部,哪有什么敌人?闫太师这老贼陷害忠臣,已经被你拿下,即便是不死,也得是个流放三千里,怕是再也掀不起什么波澜了。御史忠臣范文成也被你拿入囚牢,言官那帮腐儒也不敢对您吹毛求疵了。至于各镇藩王,国难当头,不敢来救,更是不值一提。”
袁轻衣笑吟吟的给秦云宽心。
“范御史色厉内荏,不值一哂。本宫担心的是闫太师。老贼在群臣中树大根深,难以轻易撼动,女儿是父皇目下最宠爱的贵妃。说他里通外国,又没有过硬的证据。若是不能将其彻底扳倒,贼咬一口,入骨三分啊。”
秦云一声叹息,面露忧色。
有一层一次,秦云没有说出来。
奸臣之所以为所欲为,是因为身后有“昏君”的支持和纵容。
闫太师虽然能量不小,尚不足虑。真正担忧的,是父亲凉帝的态度。
功高震主,本就是历朝历代以来为臣的大忌,即便自己是大凉储君,也不例外。更何况还摊上了凉帝这个猜忌心很强的皇帝。
“太子,你是陛下的亲生儿子,又有护国大功,位置稳如泰山。即便今后有不顺心的时候,我们袁家,还有范将军、李学士、公孙先生、易老先生和一众江湖朋友,都是站在您这边的,放心好啦。”
袁轻衣在身后轻轻搂住了秦云的腰,出言宽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