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郎官,回头请胡同知该登记的登记便是,养婢子又不违法,对吧。”
“是不违法,但也容易惹人非议。”覃元恺说道:“南京城里那么多官员,很多八品九品的一家四五口人挤在不过一千多尺的小房子里,别说养下人了,自家人都住不开,胡同知家里竟然有几十个婢子,可见是宽宅大院,下面人不理解,难免会拐着弯的怀疑,我这么一提,也是为了同知的清名着想,对吧。”
两人一唱一和,可是把胡希同憋的够呛。
这属于是以彼之矛了。
心头窝着气,可嘴上胡希同还是说道:“多谢覃郎官提醒,本官这几日就把家中婢子遣散大半,留几个伺候高堂,总可以了吧。”
“下官就这么一说,就这么一说。”覃元恺告罪摆手:“下面人都是种地户出身,眼界狭窄,您可不能和他们一般见识,不就是风言风语吗,咱们行的端站的正,还怕人说吗。”
“你!”
胡希同动怒,刚欲开口发火就被高拱一声止住。
“胡同知,开会要允许同僚说话,咱们今天这个会就是要勇于批评别人,更要勇于批评自己。”
“对,批评的对,批评的好,老夫虚心接受。”
胡希同深吸两口气压下心火:“继续,咱们有错就改,没错的,自我警醒吧。”
——
南京知府衙门的反思检讨会开了头,很快在京各衙门陆续召开相应会议,而陆远这个内阁首辅也在一月之限的尾声组织召开了内阁的反思检讨会。
中央直属各部、政研室、通政使司、国管局、海关及两院等一级衙门主官连带着内阁三名阁臣列席此会。
通政使陆诚主持会议。
“会议开始之前,先宣布一下会议纪律,本会不设顺序发言,谁想说的抬手示意,发言期间,三位阁老、诸位同僚不可开口打断,说的对与不对,等人说完话再反驳。”
陆诚强调完纪律后便落座,同时示意自己身后的通政使司官员们开始记录。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对准了陆远,等着这位首辅大人先开口。
为什么说几乎,因为不包括海瑞。
就在陆远思索着打算带头时,海瑞已经抬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