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府后院,陆直来报,陆远卧在躺椅内侧首看了一眼,偏廊处站着吴承恩,一脸的紧张局促。
“请过来。”
“是。”
陆直走过去将吴承恩带了过来,后者的紧张肉眼可见,甚至手足无措的不知道该如何见礼。
“射阳先生不必如此。”陆远笑呵呵的站起身:“请坐。”
“见过太师。”
吴承恩最后还是选择了弟子礼,他中举人那一年陆远已经做了翰林学士,虽然吴承恩没进过翰林院,不过这里执弟子礼倒也合适。
“今日冒昧请射阳先生来,是因为这本书。”
陆远微笑着拿起手边的《西行记》,看向吴承恩言道:“射阳先生这本书写的好啊,很有故事性。”
“多谢太师赏识。”吴承恩局促一笑:“能得太师赏识,真是学生三生有幸。”
“言重了,本辅如今也不是翰林学士了,咱们不能按师生礼叙。”陆远纠正了一下称呼:“本辅对这本书很感兴趣,里面隐晦的影射很多啊。”
吴承恩本就紧张,此刻更是坐不住的弹起来,赶忙解释:“老夫、不,在下万万没有敢含沙射影的心思。”
“射阳先生不要紧张。”
陆远连忙温言安抚:“射阳先生可能有所不知,你好写书,本辅年轻的时候也好写点文章,这借古喻今的事都喜欢干,也算是文人的毛病吧,再说咱们大明也没有因言获罪的律法,想写什么就写什么,没有什么不妥当的。
另外,射阳先生这书也算是针砭时弊了。”
“这,太师此话何意。”
“打死的妖怪都是小妖,有背景的一个没打死。”
陆远言道:“狮驼岭三大圣吃了那么多人,最后还不是活的逍遥自在,那些个坏人恶人,一经感化便能立地成佛,孙猴子受尽了九九八十一难才能成佛,射阳先生这是感念自己的时运不济还是暗讽那些靠着父辈余荫供读翰林的国子监生?”
吴承恩的脸上一红:“太师,在下并无此意,在下只是、只是.”
“哈哈,射阳先生不用解释。”陆远笑着摆手:“一本书而已,本辅还不至于上纲上线,就像当年兰陵笑笑生笔下的西门庆,睡的金丝牙床咱大明朝可就一个人有,不过那又如何。”
听到陆远这么说,吴承恩笑了出来,人也放松不少。
他当然知道陆远说的是谁,西门庆的金丝牙床可只有字号东楼乳名庆儿的严世藩睡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