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说着话走到中门的位置,踩着门槛感慨。
“这是吃定咱们了,所以别把时间浪费在牢骚抱怨上,都算算,这第一期招标各自打算报个什么价吧。”
说完话男人便迈步离开,而自他走后,沉默的会场内,不少人也陆续的起身离场。
年轻男人急了:“诸位,难道咱们就这么放弃了?咱们应该一体同心,都不去参加这什么狗屁招标会。”
“不参加?那就眼睁睁看着银子都被那个荷兰人赚走吧。”
“幼稚。”
——
隆庆四年九月初一,广州南印度商会第一次招标会的日子如约而至。
招标会由广州府同知庞伯文、远东(广州)商会新的分会长葛安主持,来自广州当地和国内各地包括新成立的荷曼公司在内五十余家商会、公司参加。
庞伯文说了一番官话后便回座,葛安,一个大腹便便,满脸富态的胖子走上了台。
“诸位,咱们今天这次招标的规则很简单,标的各位都清楚,二百万石粮食和六十艘大福船,交标日期为隆庆四年十二月三十一日,标的金额一百三十万两,各位可以出价竞标了,哪家出的钱最低,南印度商会便与哪家合作。
不过咱们事先说好,交付的标的货物是要查验的,千万别以次充好,无论是粮食还是船,谁要是想着以次充好,拿积年沉库的回潮粮和不符合两年前朝廷下水福船标准的海船来降低成本扩大利润,那这标的银也不能足额给到各位,甚至如果合格率极低的话,那就只能按照契书一文钱都不给了。
咱们先小人后君子,丑话说在前面,省的后面打官司闹矛盾,虽然现在咱们司法院的海青天大人就在广州,可还是别为了这么点事麻烦他老人家了。”
葛安自认幽默的哈哈一笑,最后抬手:“好了,各位可以出价了。”
会场内一片安静,几十家商会出席的负责人都没有开口,葛安便看了一眼坐在第一排的浩特曼。
后者也是了然,第一个抬起手出声。
“荷曼公司,一百二十万两。”
一句话,会场内顿时一片窃窃私语声。
“狗东西真狠啊,一口气就压下去十万两的利润。”
“真他妈纯是来恶心咱们的。”
葛安才不管这些人的议论,环顾全场说道:“还有比一百二十万两更低的吗?”
“江西罗氏商会,一百一十八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