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对这种小事懒得斟酌,直接说道:“告诉他们,干满十年就准许他们回国。”
“好,属下回头就给陆总督回信。”
“咱们这位岷王爷,看来是相中吕宋这块肥肉了。”陆远呵呵一笑:“要不然也不会那么胆大的亲冒战阵,不过话又说回来,吕宋那么大一块地方,竟然让西班牙夷几千人就给占据,也太不经打了吧。”
“南洋这些个国家,弱的跟婴孩一样。”胡宗宪撇着嘴满脸不屑:“陆总督信里说,南洋很多地方,那人就像住在树上的猴子一样,还蒙昧的没有开化呢。”
“没开化好啊。”
陆远言道:“没开化才好管、好统治,千万别像安南那样,咱们老祖宗好不容易宣教王化把他们从野人变成人,结果呢,当人之后就有了权力野心,开始有组织、有体制的反咱们,现在甚至还成了国家。
你看人家葡萄牙、西班牙人多聪明,为什么要教他们?当奴隶使多方便,给口吃的别饿死就行,组织他们种地挖矿,一船船的物资往自己国家送,哪有不强大的道理。”
“是。”胡宗宪连连点头:“开蒙教化这种事确实收效不高。”
“这事不聊了。”陆远结束这个话题:“聊多了万一传进礼部那些老酸儒的耳朵,又该说咱们这不合王道,是野蛮做派。”
“说起礼部,还真有个好玩的事。”
闲聊天,胡宗宪也放松的很:“前段时间咱们南京城出了一宗闹学案您听说没有?”
“闹学案?没听过。”
陆远捧起茶碗:“说来听听。”
“是这么回事。”胡宗宪言道:“说是一个十岁的孩子因为上学的事将自己的爹告上了衙门。”
陆远眉头挑起但是没有出声,听着胡宗宪继续向下说。
“这小孩在南京国立童学已经上了两年多,结果现在他爹不让他上了,所以闹出来的事。”
“这倒是奇怪了。”陆远纳闷道:“为啥之前支持,现在反而不让继续学下去呢?”
“他爹之前在朝廷里当官,正七品吧好像,孩子进国立童学有朝廷给的额外补贴,为了钱干的事,现在被考成法撸了官,估计也是对朝廷有气,所以就不让孩子继续上学,想着扔书院里改学旧派,这孩子呢也是一身反骨,才十来岁也不知道哪来的胆子,竟然跑到南京知府衙门告状去了。
这种家务事你说衙门怎么好过问,没曾想这小家伙又请了个讼师,状子直接递进了南京司法院,加上报纸一宣扬开,就成了一场人尽皆知的闹学案。”
听完原委陆远也是失笑。
“真是,无法评价。”
“以子告父在我大明朝可是不孝的罪过。”胡宗宪言道:“要放几年前,也就这孩子才十岁,举凡再大几岁先打四十板子再说,不过现在吧好像朝廷还真没同教育相关的立法,现在海瑞又该头疼了。”
“活该。”
陆远哈哈一笑:“这个海刚峰喜欢嚷嚷法大于天,非闹着司法独立,本辅成全他,汝贞你就看着吧,将来咱们国家疑难杂症的奇葩案子只会越来越多,到时候,能把他海刚峰活活烦死。”
“是啊,以前哪有这种案子。”胡宗宪深以为然的点头:“现在国家发展的快,各种乱七八糟的事出来的也多,感觉朝廷都快跟不上了。”
“那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