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沉吟片刻开口:“汝贞兄所言确系老成谋国,不过下官担心这么做会引起河北广大士绅的强烈反对。”
“但是也会有大量工厂主和转化为工人的佃户支持。”
陆远说道:“有人反对也有人支持,不是吗。”
张居正点点头,感叹一声:“是下官瞻前顾后了,那些士绅一旦失去了对广大农民的控制,其本身哪里还有什么威胁,再多的不愿意也只能支持朝廷的政策,哪怕这种支持是违心的,下官没有其他意见了,会全力支持汝贞兄。”
“那好,河北的事就这般定下来。”
陆远舒心一笑:“另外北京的事就暂时不要管了,让文兴盛自己折腾去吧,他这个人还是挺有想法的,让他自己摸索着办吧,支持这些地方官员大胆试错本身也是一种培养,说不准还真能让他折腾出一番名堂来。”
听到陆远这么说,胡宗宪两人都会心一笑。
自家头上这位首揆也是够双标的。
对其他省司的主官就指指点点,对文兴盛便完全信任给与全力支持。
所以说嘛,终归是有个远近亲疏的。
“说说陕西吧。”
陆远跳过了山西直接说到陕西问题上:“这两年陕西一直闹旱灾没停过,咱们得想个解决办法了。”
提到旱灾,分管户部的张居正便直皱眉头。
“自有史记载以来,陕西的旱情几乎是三年一小旱、五年一大旱,辙动就是赤地千里,而且旱期一旦持续往往长达百日,近两年来尤为突出,饥民都涌入秦岭食草摘叶为生,甚至部分县出现人相食之惨剧,十岁幼童不过一斗粟米的价格。
户部、工部已经连续两年派调研组去往陕西实地观察,陕西的旱情南轻北重,南部靠近秦岭的周至、户县、长安、蓝田四县降水较多,北部渭河一带西安、高陵、临潼县就要差很多,再往北到临近河套一带又好些。
另外陕西的旱情特点明显,呈集中性、爆发性、连续性发生,户部和工部开了很多次碰头会,最后得出的意见是以目前朝廷的应对能力来说,无法从根源上彻底解决。”
“一点办法都没有吗?”陆远眉头拧的很紧:“沿上游修建水库,或者直接从黄河的某一段开凿引出一段支流来行不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