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没有那么多时间陪这些人继续扯闲篇,因为还要见一个很重要的客人。
严嵩。
严嵩已经被释放了,新法不溯旧,追究严嵩就要追究嘉靖,刚硬如海瑞最终也狠不下心肠去让自己干出弑君的事来,所以这看似是一道选择题,实际上答案早就注定。
面见的地点在陆远家中书房,私人空间,聊起天来也方便。
“太师的气色真是越来越好了。”
二人见面的第一句话出自严嵩之口,这意有所指的话让陆远哈哈一笑:“惟中公如今瘦了点但精神头看起来还不错,可喜可贺。”
说着话,陆远为严嵩倒上一杯茶。
“太师亲手倒的茶,老夫也算如今国内第一有此殊荣之人了。”
“惟中公要是喜欢,以后可以多来本辅这里喝茶,管够。”
“老夫可是别人口中的奸臣,就不来这里给太师添麻烦了。”
“别人口中?”陆远微微摇头:“太上皇在本辅眼中是个昏君,在太上皇眼中本辅是个权奸逆贼,都按别人眼中的形象来定忠奸,那大家干脆别活了。”
严嵩哈哈一笑:“还得是太师看的通透啊,老夫以茶代酒敬太师。”
放下茶盏,严嵩好整以暇的看向陆远:“太师特意将老夫请来,不只是为了陪老夫闲白吧,怎么,老夫如今还有太师您可以利用的地方?”
这话说的陆远也不由有些尴尬。
他这几年的确是没少利用严嵩。
好在脸皮够厚,只如清风拂面也就一笔揭过。
“惟中公如今真是越加的洒脱了。”陆远言道:“老话说无官一身轻,现在本辅看到惟中公才算是明白其中意思,诚言不虚矣。”
严嵩面带微笑一言不发,只是看着陆远。
后者只能继续说道:“惟中公要回江西老家吧。”
“对。”
“江右王门,惟中公熟悉吗。”
“心学派,王阳明和湛若水的徒子徒孙们。”
陆远点了点头:“本辅也是江西人,不过本辅少年时没有入书院读书,所以算不上心学,也不是理学,所以也没有什么乡党、学党势力,不过最近本辅听说了一些事。”
“什么事?”
“有人接了皇上的密诏,要除掉本辅。”
严嵩眯起眼睛:“呵呵,太师玩笑了,这种事怎么可能,天下无不感念太师之恩,谁会反太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