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老夫就不清楚了。”严嵩摇头道:“织造局和市舶司都是皇产,他们做什么事又不需要向内阁汇报,而且内阁也管不到他们,他们有没有和汪直做过买卖,你只有去找杨金水问。”
海瑞没有再继续盘问,开口言道:“今天就先到这里,你看看供词画押吧。”
严嵩也没矫情,只是随便看了几眼后,就在八份供词上按下手印。
拿到供词之后,海瑞便向邹应龙下了令。
“立刻抓捕严世藩、杨金水两人,另外,抄严嵩家!”
邹应龙连连点头,随后颇为紧张的开口:“宪台,万一,万一严嵩家中确有向太上皇输送贿款的证据,怎么办?”
海瑞迟语陷入沉默之中。
过了足足有一刻钟的时间后,海瑞才开口。
“要想定这些人的罪,就必须先定太上皇的罪。”
“啊?”
“这事不用你操心。”海瑞挥手:“你去办我交代的事,我现在去见陆太师。”
“您该不会连陆太师也想抓吧。”
邹应龙苦笑道:“宪台,您太疯魔了,咱说句难听点的话,就算太师有罪,整个国家的权力都在他手中,您,能抓吗?”
“目前咱们手中拿到的证词还没有指控陆太师的,唯一涉及到太师的,只有万芳园和不夜城的事,本官要去问清楚。”
邹应龙见状,也不再多劝,转身离开。
疯了。
都疯了!
疯吧疯吧,大不了大家抱团一起死。
“太师。”
黄昏下的文渊阁有些冷清,一名值守的官员上前来禀报:“海瑞来了。”
陆远的笔锋一顿,随后面露笑容。
“他终于来了,请他进来吧。”
“是。”
不多时,海瑞大步流星走进,作揖施礼:“下官见过太师。”
“刚峰兄,你可算是来了。”
陆远笑了笑:“本辅等你等了好多天,坐吧。”
“看来太师早有准备了?”
“没什么需要准备的。”陆远起身,亲自为海瑞倒上一杯茶:“又或者说,从七年前本官将你擢入吏部经历司任文书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准备了。”
海瑞一怔,随后直视陆远,目露怒意。
“所以太上皇当年和下官说的是对的,你一直拿下官当刀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