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遵的就是国法!”海瑞断喝一声:“什么叫抓你需要圣旨,我大明律什么时候说过锦衣卫指挥使犯法只有皇帝才能抓,历代先帝又有哪一个人下过这种圣旨,许诺过锦衣卫办差可以不在国法的限制之内!”
陆炳顿时哑口无言。
“你说的那些个什么默认的规矩、见不得光的规矩、心照不宣的规矩从此都不会再有了!”海瑞盯着陆炳:“国法就是国法,没人能大过国法!”
陆炳被气笑了:“那皇上呢。”
“皇上也不行!”海瑞盯着陆炳:“皇上犯下大错,一样要下罪己诏,要退位!《治安疏》本官可以上一次,就可以上第二次!”
陆炳彻底没了脾气,他也知道这种事上他和海瑞抬杠绝不是对手,老实落座。
“行行行,你海瑞海刚峰无君无父的名声全大明朝谁不知道。”
“陆炳,你不要太放肆!”邹应龙忍不住怒斥道:“这里是都察院,不是你的北镇抚司。”
“一个小小的七品文书,竟然敢直呼本督名讳。”陆炳看向海瑞:“本督定罪了吗?没有定罪的话,本督还是我大明的中军都督府左都督、太子太保、署锦衣卫指挥使事,是正一品。”
海瑞沉着脸开口:“道歉。”
“宪台。”
“道歉!”
邹应龙只好起身,对着陆炳作揖:“下官失礼,还望陆太保宽则。”
“越官四等,行跪拜礼。”陆炳斜着眼看:“这都不懂吗。”
“我大明朝现在不行跪礼。”
海瑞言道:“这是内阁定下来的,陆太保你的规矩和太师谁更大?”
陆炳被噎的无话可说,只好冷笑:“好好好,拿太师来压本督。”
“不是拿太师压你,是法规,是盖着玉玺和内阁大印,行使国家权力的法规,而不是你口中那些所谓规矩。”
被驳的哑口无言,陆炳只能偏过头不再去看海瑞。
“废话说完了吧。”海瑞打开案宗:“说完废话咱们就说点正事,陆太保,今日将你请来想问几件事,这第一件事,是八年前庚戌虏乱的时候,当时北京城内大乱,粮价疯涨,你伙同奸商徐允良,绰号徐二暗中囤积居奇,捞取钱财数以十万计,此事为当年湖广御史陈其学所指控,后陈其学外放湖广,卒于任上,死的不明不白。”
陆炳面色不变,只是冷笑:“此事当年已经查过,控无实证,海宪台,你不会拿这种陈年烂事就想冤枉本督吧。”
“陈其学确实是死了,但是那个徐二没有死。”
海瑞抬起头来:“需要下官将那徐二为太保您带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