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维翰也是反应过来:“您的意思是说,李知府的背后是.”
话没说完就被张居正抬手打断。
“不可说、不好说、不一定,这种事不要妄加猜测。”
“是。”
这个话题打住,张居正看向萧维翰:“子敏,你的打算呢?”
“下官唯部堂马首是瞻。”
“呵呵。”张居正摆了摆手:“这种事全凭自愿,所以,本官想听听你的真实想法。”
萧维翰思索片刻,而后言道:“既然皇上都有了旨意,那就交呗,反正下官也不指着这些地里的收成过活。”
“你们家自天顺年便登科入仕,想来如今也是枝繁叶茂,为官为吏者想必也不在少数,你说的话能算数吗。”
“这还是沾了部堂您的光。”萧维翰恭敬作答道:“论品轶,下官在家中并不是最高的,不过下官自从做了您的随官后,这家里面,下官说话还是有用的。”
张居正颇为感慨的点头:“是啊,这倒是说的在理,不过纳税这件事不会心里不痛快吧。”
“瞧您这话说的,怎么会。”萧维翰连忙自证道:“税才多少啊,我大明朝三十税一,加上损耗税也就算勉强达到二十税一,交这么点税,有什么心疼的地方。”
见张居正不说话,萧维翰还以为其不相信自己,又道:“下官此话绝无假意奉承,实为肺腑之言,不敢欺瞒部堂,这几年下官家中已经陆续卖掉了很多的田地,转而在南直隶.在江苏经商,时至今日,也算薄有家财,慢说清田纳税,就算把田地全归了朝廷,下官家里也不会难受的。”
“你倒是实诚。”
“部堂您慧眼如炬,下官哪敢有什么隐瞒。”萧维翰笑道:“要说下官俸禄低微,家境贫寒,全指着这些个田亩过日子,朝廷要收税下官难以接受,可如今朝廷给官员们加了俸禄,而且日子也比以往些年好过许多,纳个税而已,又怎会不可接受呢。”
“这话最实在。”
对乞丐而言,一文钱都格外珍贵,为了这一文钱他都敢和朝廷拼命,但对家财万贯的富绅来说,扔个十两八两银子也不心疼,更别提压上一家老小的命去造反了。
大明朝的官员现在不敢说个个家财万贯,但很大一部分人的日子要好过许多,只能说最底层的吏员和还没有通过科举入仕的秀才们可能还比较贫寒,但他们和普罗大众一样,都属于被统治阶级。
朝廷有什么政策他们只有服从的份没有反对的资格。
只要中上层这些官员集体不反对,没有说几个秀才举人凑到一起就能颠覆国家政权的。
张居正没有再说什么,挥手让萧维翰先离开,自己也是陷入了深思。
要说均税制不是陆远的主意,张居正还没那么愚蠢,他也绝不是反对,相反很支持这项政策。
均税制对国家好啊。
宗亲停了宗俸,又主动带头纳税,带动全国官员申报田产、足额纳税,可以预料后面几年国家的日子会越来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