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悦儿自嘲摇头:“奴家一个烟花女子,哪有入官宦门庭的命,奴家的夫君只是一个小商贾罢了。”
“这话不实吧。”海瑞言道:“今日胡掌柜过堂的时候,那风采可非一般人家能有的。”
“确实是商贾。”
胡悦儿言道:“奴家的夫君是远东河南商会的总会长。”
听到这身份,原本还一脸怒容的田琥立时就变了脸色。
怪不得这个胡悦儿连一省臬台的丁本厚都敢挤兑。
倒不是说丁本厚怕胡悦儿的丈夫,那不至于,不过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而且能量都不小,谁会因为那么一点小事就撕破脸。
“说说看,胡掌柜还知道哪些事。”
海瑞不再纠缠胡悦儿身份的事,继续询问起案件:“这个唐季则到底是什么人。”
“黄河河道衙门的一个吏员。”
“只是一个吏员?”
海瑞看着胡悦儿:“一个吏员能办什么事,又能知道什么事,怎么就到了非死不可的地步。他的死是不是和黄河河道衙门治理黄患工程有关系。”
“这话是您说的,奴家可没说。”
“那就说说胡掌柜你知道的事吧。”海瑞言道:“凶案发生在你们这里,而在案发之后,你们却眼睁睁看着凶手逃离。”
“我们没有替衙门抓凶犯的责任吧。”
胡悦儿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凶犯穷凶极恶,万一再杀我们怎么办。”
“杀人的到底是不是葛三。”
“都说是他。”
“本官问的是你。”
海瑞盯着胡悦儿,沉声道:“案发当日,葛三带着几名手下,若要只是为了杀唐季则,大可以随便安排一名手下来做这件事,他葛三坐拥万贯家财,何至于亲自犯下此案,这说不通,所以他不会是真正的凶手。”
“那依着大人来看,谁是真正的凶手?”
“这就要问胡掌柜你了。”
海瑞盯着胡悦儿:“你今日过堂的时候说丁臬台也经常来你们这里消遣,他来,是谁付钱?”
“很多人都抢着付钱,奴家哪里记得清楚。”
“唐季则的那个堂哥替丁臬台付过钱吗?”
胡悦儿露出笑容:“大人真是慧眼如炬,一下就找到了关键,唐公子确实替丁臬台付过钱。”
田琥立马来了精神:“宪台,丁本厚认识那个唐公子,他之前在撒谎。”
“那位唐公子到底是谁,现在能说了吧。”海瑞言道:“就算你不说,本官也会去问丁臬台,你最好如实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