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国家在北方九边有边军十三万、北京原京营驻军二十万、海关岸防部队及缉私海警部队十三万、大都督府扩召地方都司募军二十八万,合计有兵八十四万。
按照目前的军饷标准,每月连同饷银、耗粮、军需损耗将超二百二十万两,一年就是两千六百万四十万两,这笔军费开支已经达到了嘉靖三十年时期的三倍,嘉靖三十年时,我大明在北御虏乱、南平倭寇的双线作战时期,一年军费也仅仅为八百万两。”
见陆远不说话,赵贞吉继续言道:“赈灾、水库修建、黄患治理、长江中下游端的堤坝防汛几乎在同时进行,基建支出花销也超过了一千万两。
去年也就是嘉靖三十五年时全国官员、吏员的俸禄银为三百九十七万两,而今年因为三省四直辖府、国管局的设立和增加一些新编制的原故,俸禄银已经涨到了四百二十九万两,而从明年开始又要加俸三成,如此一来,明年俸银开支达五百六十万两。
六部、两院等各中直衙门公费支出预算也在年年递增,另外,咱们明年一年还要支付给全国宗亲爵禄钱两千一百五十五万两!”
等赵贞吉汇报完户部的所有财政数据后,别说北京来的官员了,就连之前南京的本地官员脸色也都变了。
这财政赤字也太恐怖了。
如今大明朝的国家收入已经高达六千五百万,这个收入较之嘉靖元年的三千万两增加了一倍多,结果可好,赤字反而越来越大。
也好理解,毕竟嘉靖元年的时候,大明的军费才二百万两,如今直接爆炸式增加到两千六百万两,足足翻了十几倍。
这就是募军制和传统军户制在军费上的巨大差距。
以前不给钱,打仗就抽丁。
活着算命大,死了就活该,谁让你是军户呢。
也因此导致明朝军队中后期的战斗力迅速拉胯,一打起仗来就比赛谁逃的快。
平叛汪直前期的作战不利就是铁一般事实。
现在军队的战斗力是提高了,但对财政的压力几乎达到了全国一年总收入的四成,这是很恐怖的占比。
陆远甚至在想,这时候如果有完整的统计表,大明的军费财政预算,应该能对标全世界目前有政权的所有国家军费总和了吧?
当然,军费花的再多陆远也不心疼,强军嘛,钱不留着强军难道留着赔款吗。
花在自己人身上总比被敌人抢走要好吧。
真正让陆远心疼的是宗亲爵禄的两千多万。
你他妈的凭什么。
“今天不是财政会议,财政预算和赤字的问题年底在讨论。”
压下心中的不爽,陆远继续开口:“其他各部也汇报一下合并之后的各自部、院、局办情况,也让大家都清晰的了解一下现在咱们大明朝都有哪些问题。”
刑部尚书裴锦超左右看了一圈,见没人主动开口,便自告奋勇的紧随其后。
“太师,这几年咱们江南一直在落实您对剿匪除暴的指示,江南各省共计剿平十人以上抢、劫、盗等贼寇奸恶势力二百六十余股,合计正法两千七百余人,俘抓判处五千九百余人,打击十人以下地痞、无赖团伙九百余股,正法五百七十余人,俘抓一万四千三百余人。
江南各省之治安蔚然一清,如今各省杀人、抢劫、奸淫、盗夺、路匪、市霸、放贷、逼良为娼等恶性治安案件一年内不过三百九十余起,较比嘉靖三十三年,已降低百分之九十!
可北方各省包括云贵川三省,根据北京刑部带来的数据统计,其呈严重性、团伙性、高发性姿态,仅就陕西一省(明朝陕西包括甘肃),路霸土匪横行,数量不下于一百股,甚至当地官府都被土匪路霸压制的不敢出城。
辽东更是严峻至极,几乎遍地都是贼,当地乡村百姓的生活因为和各部女真接壤混住,导致冲突频发,是而民风之悍勇超出所料,甚至可以说,包括辽东边军的三万人在内,这些边军同样都是贼!
他们抢劫商贾、奸淫民女甚至犯案后杀人灭口,这些事几乎都做过,这些案宗北京刑部都有记录,可以说北方包括云贵川的治安环境极差。”
陆远点了点头却是什么都没有说。
裴锦超也不再多言,汇报完后缄口不言,只是身后坐着的原北京刑部左侍郎,如今的刑部侍郎董德仪面色羞惭,垂首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