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亭太客气了。”
三十多岁的陆远唤年近六十的徐阶表字那叫一个自然,奇怪的是所有人听起来也很自然。
陆远负着手前行,沿着禅位台站定的几百名官员便自觉的分列两侧,面冲着当中行走的陆远作揖深躬,直等到陆远走过自己身前才敢直起腰。
“新帝登基,按规矩咱们该去华盖殿朝拜新帝,不过本辅身体不适,南京那边还有很多事没有处置,本辅就先回南京了。”
“应该的。”
罗珵跟随在侧右的位置亦步亦趋,微微垂首连声附和:“太师且先回南京,这里的事,老夫和徐阁老会处理好。”
“有劳两位。”
“应该的。”
就这般,陆远是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自始至终甚至都没有和嘉靖父子二人有面见相谈的机会。
不过这并不妨碍徐阶他们回转皇宫后提出迁都一事。
几乎是在堪堪结束朝拜仪之后,徐阶就迫不及待的拿出迁都奏疏来。
“臣有本奏。”
年轻稚嫩的朱载坖坐在皇位上略显的有些拘谨和局促,他坐立难安的挪了挪屁股,心中很是清楚徐阶要说什么。
“徐阁老,朕今日刚刚继位,有什么事,不能明日朝会时再说吗。”
“事关社稷国家,臣不敢有丝毫耽搁。”
“那、那阁老请说吧。”
徐阶于是直起身来,大声开口:“北京地处边塞,久为蒙古所袭扰,前有土木之变,后有庚戌虏祸,两番灾祸皆使社稷摇曳、神器震颤,实不该为国都之所在,南京乃我大明兴业之基,物饶地丰、民生富庶,上有太祖国运眷照、下有地利人和可依,实乃国都之首选,是故臣请陛下降旨,迁都南京!”
就在徐阶话音落下之际,罗珵便一步跨出。
“徐阁老乃老成谋国之言,臣附议。”
“臣等附议。”
百官下拜,请愿迁都。
朱载坖六神无主,只好看向一旁的陈洪,眼神中满是焦急无助。
陈洪勉强开口:“阁老,各位大人,皇上今日才刚刚继承大宝,这么大的事,要不再和太上皇商议一下?”
“天无二日,国无二君,太上皇昔日曾亲口许诺,自禅位之后,再不过问朝政,若事事仍请示太上皇,国家何必再靡费财帑办这次禅位典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