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摇了摇头:“这么做,整個国家还不乱套,尤其是北方士林只怕会一夜之间炸锅,对咱们整个江南口诛笔伐,江南本就比北方富裕,如今再拥有完全独立的内阁,南北失衡将会极其严重,过不了几年矛盾一定完全激化,南北内战不可避免。”
顿了顿,陆远又道。
“另外,国家有一个内阁,有了内阁就有了严党和咱们江南党,如果南京也设立一个内阁,谁入阁谁不入阁?
到那时候咱们江南党又会分成浙党、楚党、直隶党、两广党等乱七八糟的地方党派,继而形成党内有党的复杂局面,为了争权夺利继而离心离德,现在是咱们和严嵩做最后决战的关键时刻,扳倒严嵩这个大奸臣,就能使忠良有出头之日,为朝廷尽除奸佞,因此不能在这个时候生内乱,因此我拒绝了皇上。”
“伯兴考虑是对的,南京不能设内阁,起码现在不能设。”
现在不能设?以后也不能设!
哪有一个国家两个中央的道理。
“就算咱们支持开海,但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朝廷的钱全部被司礼监那群阉宦给侵吞吧。”徐阶言道:“这样对国家也不是好事。”
陆远点了点头:“陆某有个想法,开海之后,织造局和市舶司出海所需的货物要从户部开条子取用,等出海回来之后,取用多少货物折市价将银子还给户部。”
成本给国家,利润归嘉靖。
“可这成本才多少银子。”徐阶不满道:“一匹上好的苏绣,国内才卖十两银子,卖出去就是五十两开外,精磨的细盐,国内一斤才不过十文钱,可是卖往海外值接近一百文!十倍啊。”
大明朝对外倾销利润最大的其实就是盐,精盐。
这个时代,加工精盐的技术只有大明有,细白如雪,而非海边那种又脏又成块的海盐,所以销量很好。
陆远看了眼徐阶,若有所思。
这徐阶对这些价格很清楚啊。
是因为走私还是说以前和汪直也有联系?
不好说。
陆远也没再去想,点头道:“徐阁老说的不错,海贸的利润是巨大的,不过我已经和皇上说好了,既然要通海贸就要规范,不能说朝廷干朝廷的,民间干民间的,大家一窝蜂的全都造船出海,要统一且规范的管理。
出海需要海船,海船只能走港口,有港口就能征税,关税。”
“关税?”
“出港要收出港税,进港要收进港税。”
陆远举出一个例子:“比如说织造局装了一船丝绸,其价值为五千两白银,走上海出港,则上海的港口收两成税,即一千两,市舶司从南洋运来一船香料,价值为一万两银子,入港同样要收两成税,即两千两,这就是个举例,具体收多少关税,到时候咱们再酌情来定。
定下这个规矩后,即使是织造局和市舶司的船出口货物出海或者进口货物入港,咱们的港口都可以进行征税,他们赚他们的,咱们就靠税收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