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嵩这时候咂摸出一点味道来了,长叹一声。
“真是羡慕文邦啊,老夫那個儿子实在是混账,纳了十几房小妾,弄的不分家都不合适。”
“说到这娶妻纳妾,阁老可谓国朝之表率啊。”张治冲着严嵩拱手道:“阁老为了国朝殚精竭虑,至今仅有一妻,天下无不夸阁老德操高洁,故而我辈后人学效阁老者甚多,多为一妻,少者一妻一妾,鲜有一妻多妾者。”
严嵩听完话后陷入沉默,步行至大高玄殿正门时顿了一步。
“文邦,世藩混账,老夫自会好生管教,但老夫膝下仅此一子,希望文邦能够理解。”
“舐犊情深,这天底下,最难的就是父亲。”
张治点头感慨:“阁老父爱如山,属下钦佩还来不及,将心比心,怎么会不理解呢。”
“是啊,将心比心,只是老夫糊涂,平日过于溺爱,不比文邦家风肃然,实在惭愧。”
严嵩拱了拱手:“今日听了文邦一席话,便是点醒了老夫,先处理国事吧。”
“有理,阁老先请。”
两人不再多聊,前后进了大高玄殿,直趋精舍旁边的偏厅等待,黄锦前去通传,未几,嘉靖露面。
二者起身作揖见礼。
“参见皇上,圣躬万安。”
“朕躬安,二位阁老坐吧。”嘉靖落座问话:“两位阁老齐来,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
张治看向严嵩,后者便拿着仇鸾的军报上前。
“皇上,咸宁侯八百里加急军报。”
一听八百里加急,嘉靖也是变了脸色,忙伸手接过,阅看后一把拍在桌上。
“大胆贼虏,竟敢犯我边疆。”
“军情紧急,要早做处置。”严嵩答话。
嘉靖立时看向黄锦,交代道:“立刻召兵部尚书丁汝夔和兵部左侍郎杨守谦来见。”
之前的兵部尚书是陈经,年初被弹劾与夏言私交莫逆被罢官,兵部换了人。
在丁汝夔二人没来的时候,严嵩看了好几次张治,最后站起身跪在地上。
“皇上,臣有罪。”
这句话来的突然,嘉靖也没反应过来,忙问道:“阁老这是做什么,快起。”
严嵩不为所动,叩首言道。
“几个月前,臣卧病休养,皇上厚恩体恤,准臣儿子严世藩入文渊阁替臣坐宫。”
“是有这么件事,这是朕恩准的,与阁老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