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说笑着,开着玩笑,走进村子的祠堂。这是这个村子唯一的高屋。
青石砌筑的墙壁。落地的长条木窗,堂上摆了一张从村民家里弄来的八仙桌。
火头军已经拾掇了十几个菜。还有一大坛子的烧刀子。
黄腾远也不客气,双方落座之后,几个佟健业的心腹之人也在下首作陪。
两人谁也不提正事,就是喝酒闲聊。酒过三巡之后,气氛也热烈了起来。
佟健业大笑着说道:“他娘的,老子半辈子了,就这十几天过得痛快。想抢谁就抢谁,想杀谁就杀谁。可惜就是日子太短了,还没过瘾,就他娘的败了。”
黄腾远笑而不答,没有接这個话茬。他知道佟健业提这个,肯定是有下面的话。他有去处,早就安排好了退路,他不急。这个时候,不要着急说话,先说话的会处于不利的地位,谁急谁被动。
佟健业看他不说话,只好自己说下去。
“老哥,你也是十几年的老都司了,这么多年,一点进步没有吧。”
黄腾远有些惭愧的说道:“让贤弟笑话了,老哥当年也曾意气风发过,二十八岁就当上都司。可惜,上面的靠山到了。就此岁月蹉跎,时光荏苒,十多年过去了,还在原地踏步。”
佟健业笑着给他倒了一杯酒,说道:“小弟今年才三十七岁,也混到了都司。倒也算是不错,可惜流年不利,阴沟里翻了船。这次咱们成了难兄难弟,大明官场是彻底没有了立足之地了。”
他得罪了王应豸,自然没有好果子吃,不过他是自己作的,谁也怨不得。
王应豸打算改换门庭投靠东林和皇帝。佟健业的背景是晋党。打算背地里搞王应豸,可是暴露了。索性就着这这个机会反了。
黄腾远哂笑道:“事已至此,还谈什么官场,能保住脑袋就谢天谢地了。只要不是走投无路就好。我是不敢奢求太多了。”
佟健业一拍大腿,说道:“老哥这话说得对,人啊,都是到什么山唱什么歌,形势比人强啊。到什么时候都得拿得起放得下。”
“贤弟这话说得好,当浮一大白。”黄腾远举杯和他碰杯道。
“老哥,你觉得你手里这一千多人能挡住周遇吉吗。”
“挡个屁,过几天大军就到了。你也看到了,五百门重炮,你觉得这个小小的关城能顶住几天炮轰。”
佟健业笑道:“老哥乃是有真本事的,在蓟州军里,当年也是有着勇将之称的,反败为胜也是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