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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谓在场外仔细观察着,碧绿眼睛中满是疑惑,不清楚为何飞雪会短时间内性情大变,看上去就像完全凭借着野兽本能行事。
派去搜查牢房的仆从回来报告,说那牢笼里什么都没有,只不过墙上留了一些抓痕。
……抓痕?什么情况下会留抓痕?
飞雪跟着公子星舒学到的一切教养,也不会教他做出这种无意义疯子般的事。
“知道了,比赛结束先把人带过来。”凌谓斜倚在椅子上,点头吩咐道。
白发男人很快来到凌谓的面前,发丝上有些血迹,神情显得很烦躁,开口见到凌谓的第一句话十分出乎意料。
飞雪说的是:“不够吃,我还是很饿。”
凌谓和飞雪对上视线,两人互相将双方看了一会儿后,飞雪保持着双方之间的距离,却主动开口:“这里环境太差了,我受伤后恢复得很慢,需要趁现在多吃点东西。另一个我可没那么强烈的求生欲。”
话到此时,飞雪忽然顿了顿,嘴角扬起一个嘲讽的笑,继续说:“说不定某天听到什么消息后,会直接难过得拒食等死呢。”
凌谓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被飞雪捕捉到了,于是飞雪补充了一句:“我想吃更高等级的妖兽,那点小肉不够我塞牙缝。”
“你当妖兽很多吗?更何况高等级的。”凌谓不再懒散地依靠着椅背,而是坐起身来,两手放在膝盖上,饶有兴趣得看面前的飞雪。他还是头一次听到这么离谱的说法,不禁问道:“有趣,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为何会自称两个‘我’。”
闻言,飞雪用一种凌谓很陌生的冷漠表情开口说:“这我不清楚,我的内丹……”
“等等。你们都先出去。”
飞雪话到此处忽然被身上的咒止住了声,只见凌谓将房间内的两个鬼面小仆都遣走了。
房间内一时间仅剩了两人。
察觉到自己恢复了说话的能力,飞雪却只露出了个冷酷地笑容,站在原地作出一副等待的模样,因为不用多言,因为双方已心知肚明。
这是内丹破损造成的后果之一。
是凌谓想知道的信息,也是飞雪故意透露的消息。
“真有意思,从前我认识的你跟在公子星舒身边,装的和一个真的人类一样。现在的你,是人是兽?”
“你觉得呢?”飞雪轻微地挪动了一点姿势,金黄色的眼睛死盯着凌谓,让凌谓有一种被猛兽盯住,即将扑杀而来的奇妙颤栗感。
凌谓倒是没有丝毫惧怕的表情,只陷入沉思。
飞雪却等得不耐烦,抬手将散落至面前的头发往后撩了撩,再次表达欲求:“我饿了。需要食物。”
凌谓却不着急,听完这话后开始慢腾腾地整理着自己腿边的衣摆,嘴上也又缓又沉地问:“别这么急啊,看来你的修行,是不是就靠吃东西?”
飞雪沉默。
凌谓整理好衣服抬头,勾唇一笑:“再具体一些,吃什么,变什么,是不是?”
飞雪不再和凌谓对视,眼睛看向了窗外说:“是又如何,你们抓了我是为了什么?现在让我参加比赛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让我多吃点东西,补充灵力养好伤,再被你们作为所有物拉出去展示吗?”
“这你就太天真了,飞雪。”
凌谓却没有如飞雪所料想的那般点头,而是坏笑着说:“你以为百兽炼狱是给你吃着玩的吗?比赛可还是用来赚钱的,托你的福,云沉赚到了很多灵石呢。而且啊,在被你吃掉的妖兽里,有一半可都不是玄灵岛自己的,其中还有很多外来修士花大价钱自己培养的灵宠哦,现在这些修士看到你,都恨不得千刀万剐吧。”
“什么意思?”飞雪神色严肃地问。
凌谓眼眸一转,语气冰冷:“意思就是,就算现在你变成了野兽,也别妄想自己跑出去。”
“在真正臣服于主人之前,你身上的咒会禁止你做出任何能伤人的行为,除非进入比赛或者主人允许,你在外就是个普通动物,牲畜。”
凌谓上下看了看飞雪的脸和身体,又补充了一句:“一个漂亮但无用的化形。”
凌谓紧接着成功在那漂亮的眼睛里看见了仇恨,愤怒的情感,甚至有点炸毛,像一只护食愤怒的犬类,也像嘶吼着威胁敌人,脊背弓起的猫,却因为身上枷锁被困住动弹不得。
不过因为一句话而破防了。
至此凌谓终于有一点相信了“飞雪”的神魂因为内丹破损出现了分裂。并且分出来的这一部分格外的野,有着更多的动物的本性。
这是一件好事。
训练一只动物,比纠正一个人的性格习惯要容易得多。而更好的事是,现在只有自己知道了这个秘密。
凌谓眼波流转,修长手指玩味地轻点着自己的脸颊,一个计划逐渐成型。
“别生气嘛。”凌谓伸手拽住了飞雪脖颈上的项圈,将僵硬的飞雪拉至近处,雪白长发随着动作又掉落在飞雪脸颊边,在飞雪皱眉时被凌谓顺手撩到他的耳后,飞雪却没什么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