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惊雷响起,是陆天师的万雷引,雨水打湿了良度禾的盔甲,良度禾抬头看着天空的紫色惊雷,回头冲着自家大将军大喊道,“将军,撤吧!伤亡太大了!”
步入战场的慕容灼灼岂会不知,项州军和定州军虽然人少,但大多都是军中精锐,尤其是像池明渊,庄十月这些悍将,更是以一挡百的存在,天时地利人和,他们北蛮军一样都没占,这仗就算他慕容灼灼拼光了五十万大军也是必败无疑。
“撤!”对峙了半个时辰后,慕容灼灼大喊一声撤军!
北蛮军撤了,雨中的战场传来将士们的呐喊声,他们冲着雨中的九环真身高呼公子万岁!在这一刻,宁延在他们心中甚至已经超过了远在殷都的天子高昌。
事实上,不是从这一刻开始,而是定州军存在的那一刻起。
慕容灼灼撤了,宁延雨水劈里啪啦的落下来,宁延知道这场雨救了他们,若是没有这雨,今天他们还真不一定能挡住暴怒的慕容灼灼,还是那句话,土龙山能不能守住,就看他的英雄令能招来多少人了。
。。。
宁延的英雄令回响很大,然而在殷都却出现了很多责骂宁延假死欺君的话,甚至还有说宁延是在借英雄令来给自己积蓄实力,目的并非在于土龙山战场,而是在于大奉天下。
殷都狂热的读书人奔走相告,将宁延骂的狗血淋头,在他们眼中,宁延不管怎么做都是一个无恶不作之徒,他的所作所为根本配不上定州牧三个字,也根本不配成为大奉朝臣。
大奉学子眼中的圣地,大奉最高学府国子监内,头上生华发的夫子孔章熙盘膝坐在厅前,注视着庭院内高耸挺拔啊的翠竹,沉默不语;在他身后站着一众身着儒家长袍的国子监学子,他们整齐的站在父子身后,神色凝重中带着些狂妄,似乎他们站在这里不是以学生的身份来的,而是以胜利者的身份来的,至于他们为何而胜利,怕是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为首的弟子往前走了两步,冲着夫子孔章熙拱手行礼,而后沉声问道,“夫子,您讲忠孝仁义礼智信的时候,我们学生都很尊重您,也和敬重您,可是您为何这次偏偏站在了忠孝仁义的对立面,公然替那宁家走狗说话,竟说我们学生是不懂大义,不辨是非之人,明明是哪宁延欺君罔上,妄自裂土封疆,他才是我们大奉的恶徒。”
孔章熙拿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茶水,而后叹息,“何为大义,何为恶徒,何为忠孝,又何为仁义,以妄自揣测而无端评价他人的恶意,难道就是合理的吗?身为学子,当辩是非,明事理,知大义。”
“夫子,我们虽然年轻,但我们也懂大义,我们知道身为大奉子民就该为君分忧,体恤国民,忠于朝廷。。。”为首的弟子还在侃侃而谈,旁边的孔章熙直接摇头说道,“聚集门中学子将老夫堵在这里难道就是你们的大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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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子,我们是来请愿的,绝无冒犯之意,希望您以朝廷为重,不要因为三两口舌而让自己晚节不保。”未收弟子低头说道。
孔章熙傲然起身,转身看了看身后的一众国子监弟子,冷哼一声,而后径直离去。
门口的学子看着孔章熙那是连拦都不敢拦,只得默默让其离去。
国子监的情景便是如今朝廷读书人的现状,一众年轻学子对着远在项州的宁延口诛笔伐,煽动大量学子在殷都闹事,更有甚者都已经闹到了宁府,冲着宁府扔臭鸡蛋烂菜叶。除了宁府外,宁延的老丈人虞白颉也没幸免,上朝路上都能被堵住,一众学子冲着他大骂,让他滚出殷都。
就连羊辜佑也受到波及,在朝堂上总能听到不少的冷嘲热讽,就是因为他帮着宁延说话,昔日的好友顾北思也是与自己渐行渐远,看着近乎于狂热的年轻读书人,羊辜佑是又愤怒又无奈。
得知宁延没死的宁枫和关耘儿还没高兴两天,没想到因为一封英雄令,却让他们变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如果说北蛮是穷兵黩武的话,那么大奉就是读书人的天下,因为天子高昌的默许,现在整个朝廷都弥漫着一种对宁家的不满之心,而这也正是高昌当初让宁延担任定州牧时所希望看到的画面,民愤和舆论,你宁延到底顶不顶的住。
是乖乖交出手中的权力然后消失在大奉,还是继续忍受着百姓唾骂做你的定州牧,看你如何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