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尘似乎被风吹小了些。
李子冀又看向了钱步多,微带嘲弄:“钱相认为自己能够坐上这个位子完全是借着圣朝的威势,但强龙不压地头蛇,觉得庆苍国内终究还是墨影说了算的,于是在经过了并不艰难的思想斗争之后觉得顺从墨影定下这个计策引我入瓮,你所想的大概和武将军一样,杀我之后将罪责推到叛军身上,然后再上奏说武生将军监管不利,问责于他,牺牲他们二人来成全自己。”
钱步多的神情变得不太自然,武生的脸色也一下子就沉了下来,至于杨天,眼中早已经是遍布绝望。
一开始想得太简单,现在被李子冀将所有人的想法拿到台面上来说,才知道无论这件事成功与否,他这个假扮叛军的人都是一定要死的。
亏他还相信了钱步多的话,觉得事后能够更进一步。
李子冀最后将目光放到了庆苍使节的身上:“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在场这些人当中,只有你才是墨影真正信得过的人,所以也只有你才知道,只要我死在这里,那么无论是杨天还是武生,又或者右相钱步多,他们都要赔命,只有如此,才能够在价值上勉强与我对等。”
听到这话,钱步多不太自然的神情一下子就变得恐慌了起来,猛地偏头看向了庆苍使节,质问道:“此话当真?”
一个人的思维是有局限的,墨影派唐师来做说客,所以钱步多从来都没有想过墨影会杀自己这件事,毕竟他乃是庆苍的右相,一旦归心,左右两位相爷就全都是墨影的人,可以说怜月公主将再难找到机会插手庆苍朝堂上的事情。
可现在被李子冀提醒之后,他猛然想到的确如此,只死武生和杨天的话,完全算不上是一份有重量的交代,什么才更有重量?
当然是他这个右相。
也就是说,从一开始,墨影就完全是在利用他们几个,根本就没想着让他们活着。
李子冀淡淡道:“你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心思,都认为自己会是最后的赢家和黄雀,殊不知真正的黄雀,从来都没有露过面。”
一番话说的几人一颗心都已经沉到了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