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传来一阵阵的嘈杂声,躺在床上睡觉的单姝一跃身子坐了起来,谛听了一会,还是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她起床跑出后门,两派人在对垒。左边的人都在斥责:“金科你横行霸道,抢夺有夫之妇香丽,公理何在?”右边有个人在嚷道:“怎么样?笮香丽她从小就跟我订了亲,她就是我的女人,哪个不服,我就叫人打断哪个的腿。啊?哪个再说!”
左边一位大娘哭着说道:“金科你个恶霸,只手遮天,笮香丽已经跟我周家儿子里近结婚四年,孩子倒三岁了,哪说的笮香丽是你的女人啊,世上哪就没王法的吗?”金科舞着手说:“哪说没王法的吗?不相信的话,马知府大人他把笮香丽会判给我。周家的人,你们还有话说的吗?官府的话哪个敢不听!”
单姝跑出来,拉住那个大娘,叫她把事情的原委说给自己听听。原来笮、金两家交好,两家的老爷相约做亲。笮家生了小姐香丽,而金家生了公子金科。金科对笮小姐看不上眼,土眉土眼,如同丑小鸭,加之笮家败落下去,原先的达官人家变成一般人家。金科鸿运当道,原先花钱买的监生参加乡试,无意当中却中了举人,真的叫他喜出望外。再找人串通,当上了济湖省渔阳县令,夏培流赏识他,推为朝廷监察御史。延进帝当政,将他外调大邱省出任经历司经历,眼下调任政安府同知。金科本是个浅薄的小人,虽然擅长吹牛拍马,实际本领很有限。他在官府做官是聋子的耳朵纯属摆设。他也感觉无聊,便回到金阳堡逍遥。忽然有一天看到笮周庄妇人笮香丽打了一个魂惊,太漂亮了,虽然绕的鬏儿,脸色白艳,身段优美。随即跟人打听,却是自己早年嫌弃的女人。他身边已经有了一妻一妾,生了两子一女。他说笮香丽嫁给周同生是鲜花戳在牛屎堆上,便生了歹念,派出能干的打手将笮香丽拉到家里作为自己的二妻。周家老爷周京官小,只是春平县里的学正,不敢跟金科较劲。但老婆宣萍敢于抗争,振臂一呼,左右邻居都力挺她,决心跟金科拼个死活。其实,如同螳臂当车,根本撼动不了金科。
单姝义愤地说:“周大娘,你别怕,有我呢。我倒要看看他个花花公子金科有多厉害,非要他把香丽交出来,并且划招从此不再找香丽的麻烦。”周大娘不放心地说:“大姐,你果真有办法金科吗?”单姝摆着手说:“你到府衙前面敲鼓啊,敲不动,让有力的汉子替你敲。”周大娘摇着手说:“跟金科打官司打不赢的,他早就买通了马知府啊。”
单姝劈着手说:“这一次你望望看,马知府他够敢瞎判,否则,就砸烂他春归府衙。哪说的‘八字衙门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头打掉他的。”
春归府门前的鼓声不住的响着,一声比一声急促。金科听说周家要打官司,抖着腿子说:“哼,想叫马知府把笮香丽判还给他周家,门都没有。我上面有很多的人,朝廷里就有两个大人,再说,马元义拿了我的银子,就得给我把事情办好。”府衙里忽然走来五个人,领头的跑到金科跟前,举起双手弯腰行礼,说道:“金老爷,有个周家报案,现要你到场,请。”
金科带了十几个人气呼呼地往府衙跑,看见声援周家的二十多个人,便挥着手说:“给我打!叫他们统统滚出春归城。”主子发出了号令,奴才便大打出手,周家队伍里马上倒下七八个人。周大娘昏倒在地,那个周同生抱着头坐在地下。
单姝跑上去,将金家打手一个一个撂倒在地,猛地上前一把抓住金科衣裳,说道:“叫你的人收住手,否则,我就把你交给周家人,先打你个半死,这才跟你说话。”金科外强中干地说:“你、你是哪家夫人,我好男不跟你女斗。好好,不打了,不打了!”
单姝说:“这就好,请你到府衙,就叫马知府判案。走!”金科说:“你、你松开手,我跑就是了。”
两家都来府衙前面,但里面就是不肯开门判案。单姝便说道:“这是哪一家的府衙,说的有人敲鼓却不出来理事。我进去望望。”单姝径自推开耳门,衙役不肯进去,单姝两手各抓住一个衙役,往旁边一推,说道:“滚到一边去。”
马元义见单姝走进来,苦着脸说:“你来闹事,叫我这个脸往哪搁?”单姝不容置疑地说:“今日这个案你判不判?不判,就把官印交出来。”马元义没办法,有气无力地说:“好好,就叫衙役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