萝莎莉娅伸出双手对准悬浮台，憋着劲想要把水银塑造成她形，可哼哼了好一会儿都没什么反应，那团水银甚至连悬浮台都没离开。
“下一个……”
“妈妈，让我再试一次嘛～”
萝莎莉娅眨巴着眼睛可怜兮兮的看向可可利亚，她实在不想错过这个在大家面前装一次的机会，再试一次万一成功了呢。
“好吧好吧，那你就再试一次，还是不行的话不要再干扰测试了。”
“谢谢妈妈！”
得到准许的萝莎莉娅欢呼一声，再次站到悬浮台前伸出双手。
“哼～～哼～～哼～～”
“萝莎莉娅，厕所在出门的右手边。”
莉莉娅实在看不下去了，她现在只想让萝莎莉娅赶紧离开，而不是在那发出这种奇怪的声音。
“啊……”
萝莎莉娅悲鸣一声不情不愿的离开了，可可利亚嘴唇微张想要说些什么，又想到以萝莎莉娅乐天的性格，这事应该很快就会忘在脑后，可可利亚的嘴里最终念出了下一个名字。
“下一个，莉莉娅……”
“瓦伦蒂娜……”
“杏。”
面带笑容杏缓步上前，双手抬起将水银接引到自己面前，周围传来一阵阵惊讶的声音。
“哇，杏好厉害！”
“之前都没人能做到这样，水银一直都在台子上，还以为就只能在台子上塑型呢。”
“你们说杏会把它变成什么形状呢？”
周围的讨论声落入杏的耳中，但她依然按自己的节奏进行着，整团水银在她手中流动，最后变成了一个模样华丽的时钟。
“哇！水银变成变成了时钟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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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好厉害！”
在周围孩子的惊讶声中，杏淡淡一笑后转身融入人群中，就和她上前接受测试一样，安静，优雅。
可可利亚用笔在纸上记写了写，接着叫出下一个名字。
“布洛妮娅。”
银灰色罗马卷的女孩上前，轻吐一口气后伸出手，顺利的把水银引到自己手中，随后闭上双眼想象一个形状，水银也随着她的想法进行变化。
“哦哦！布洛妮娅姐姐的是汤姆！”
“好有趣！”
水银被塑型一只双脚着地的奇特猫咪，成功在孩子们之间引起一阵轰动，毕竟这是最近最火的动画的主角。
轰动过后孩子们热火朝天的讨论着下一个人会把水银塑造成什么样子，她们已经忘了水银塑型的背后是X-10实验，只关注于水银塑型成功后的角色人气高低。
说到底她们也只是一群小孩子罢了，注意力很容易就被转移了。
“最后一个，希儿。”
可可利亚念出最后一个名字，孩子们的目光也不约而同的一起看向了那个平日里有些怯懦的女孩，周边投来的许多目光让希儿压力倍增。
“呼——”
希儿呼出一口气，在心里给自己加油打气后，两只抓着裙角的小手松开，迈步向前走去。
‘嘁，胆小鬼，让我来吧。’
‘唉？好，好吧……’
绀蓝色的眼底一抹红光一闪而没，注意到这一点的孩子们揉了揉眼睛，再度睁开眼发现‘希儿’的眼睛依旧是熟悉的颜色，而她原本有些缓慢的步子突然就变得坚定又迅速。
‘希儿’走上去动作流畅自然的引来水银，水银翻涌鼓动，很快就化作了一柄小巧精致的镰刀，接着再次翻涌，又化作了一只有着大耳朵的可爱小老鼠。
“快看，是杰瑞唉！”
“好可爱！”
在周围的喧闹声中‘希儿’唇角微翘，她身前的水银再次翻涌变形，一只活灵活现的水银蝴蝶出现在众人眼前，又在众人的惊讶的目光中振动双翼，在她们头上飞过。
“希儿好厉害！”
“水银变的蝴蝶还能飞呀！”
“……”
水银蝴蝶绕着房间飞了一圈，属实让孩子们大开眼界，原来水银变的东西还能动起来，当她们从震惊中回过神，蝴蝶又变回了一团水银，失去目标她们围到希儿身边，七嘴八舌的问着希儿是怎么做到让蝴蝶动起来的。
默默记录的可可利亚着重的看了希儿几眼，才在动笔在纸上记录刚才发生的事。
她们都测试完了。
不，还有一个……
可可利亚看向门口的叶羽，对方的目光落在‘希儿’身上，在注意到她后抬起头向她看来。
……还是算了。
“好了，测试结束了，大家可以去玩了。”
可可利亚收好手中的纸和笔，拍拍手吸引注意后宣布道，孩子们听到后一哄而散，各自找上玩伴离开了。
“很厉害呢。”
叶羽对走到自己面前的布洛妮娅和‘希儿’说道。
“哼，那是当然的了。”
‘希儿’轻哼一声语气傲然。
“走吧，我们去街上逛逛，看看有没有什么想要的，当是你们的奖励。”
“你们去吧，我回去休息会儿。”
‘希儿’想把这次外出的机会给希儿，毕竟是刚才的一切是用她的身体做的，而她们两人一次只能在人前出现一个。
“呵呵，‘我们’一起去，谁都不能少哦。”
叶羽笑着说出了不容拒绝的话，这让布洛妮娅和‘希儿’投来好奇的目光。
“哈？不是一次只能出现一个人吗？”
“一点点小小的障眼法。”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用？”
“用多了对周围人不太好。”
“那这次怎么又能用了？”
“哎呀说这么多耽误时间，走了走了，路上再说。”
叶羽推着‘希儿’拉着布洛妮娅走了，身形消失前回头看了一眼可可利亚。
可可利亚：？
什么意思？
可可利亚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叶羽刚才看她那一眼有什么含义，索性就不继续想，转头准备把测试用的悬浮台搬走，才发现台上的水银变成了一只狐狸，和她对上眼神后嘴巴开合。
“大楚兴，陈胜王！”
“大楚兴，陈胜王！”
？？？
在可可利亚困惑的目光中，狐狸又变回了水银团，她不禁挠了挠头，先不说别的，狐狸的叫声是这样的……吗？
……
“希儿，你……记住了吗？”
可可利亚抿了抿唇，淡紫色的眼中暗藏纠结之色，她没想到在测试中筛选出的最佳实验素体竟然会是希儿。
把平日里最乖巧最懂事的希儿，当成筹码压上一场结果未知，收获不明的实验。
可可利亚的信念动摇过，而后又坚定下来。
当亲口将实验可能产生的后果说过希儿听时，她多希望希儿能够像萝莎莉亚一样吵闹一番，而是一如往常的甜甜一笑，然后说一句：“希儿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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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哒。”
锁舌弹出抵在门框上，她连关门的动作都这么轻柔，可可利亚长叹一声，希儿越是如平常一样她越是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压力。
是良心的谴责？道德的不安？
混杂的东西太多，究竟是什么可可利亚也说不清，但这和她的目的相比都算不上什么……
都……算不上……什么……
“喂，你怎么又耍无赖啊！”
“有吗？谁能证明？”
“你！”
“你回来了啊，快来帮我评评理，这家伙又耍无赖，布洛妮娅姐姐也不帮我，就在旁边看戏！”
气呼呼的希尔见希儿回来了，赶忙把她拉到和自己一个战线，不然又要被叶羽耍无赖蒙混过去了。
“啊呜～”
点苍打了个哈欠然后趴了下来，布洛妮娅抱着蓝色的貔貅靠在它身上，静静的旁观着不知道第几次发生的场景，点苍则动动身子让自己更舒服一些，红色的貔貅趴在一旁的柜子顶上眼中充斥着好奇。
“好啦好啦，先说说刚才发生了什么吧。”
被拽了一下的希儿先是一愣，随后绽放出淡淡笑容，这稀松平常又满是温馨的一幕，平日里没什么感觉甚至会觉得有些喧闹，现在却别有一番滋味呢。
……
鄂霍茨克海
“这就是……海吗？”
海平线上耀眼的日轮缓慢上升，金色的海浪和湛蓝的天际相映成趣，美轮美奂，海岸边一高一矮站在沙滩上眺望着海面。
“妈妈，这里是？”
“鄂霍茨克海……进行X-10实验的实验室是在海底，海水能够有效阻隔崩坏能外泄。”
“……嗯，那我们走吧。”
略高些的人一只手在背后紧紧攥拳，抖动的手臂，发白的指节，和她不安的心一样律动。
海底，X-10实验室
“实验很顺利，这孩子的身体对崩坏能的适应性异常的高，她现在已经可以利用崩坏能在原子层级操控物质了，进一步注入更多崩坏能，她就有机会能在亚原子层级，甚至量子层级操控物质。”
“但那样的话后果无法预料，毕竟这孩子还不满十岁……”
实验人员的声音渐小，他也只是汇报数据和结果，做出决策的还得是组建这场实验的人。
“……实验继续，再注入3ml。”
可可利亚咬紧牙关，面色担忧的看着泡在水液里身后接着几根管子的希儿。
好疼…好热…
好难受……
身体快要融化了……
有什么东西……在不断流进身体……
希儿……会变成什么样子……
浸泡在水液中的希儿眉头皱起，实验所产生的异样感无时无刻不在侵袭她的全身。
‘这就是你想要隐瞒的事？’
！？
脑海中响起的声音让希儿一慌，按照她的估计，希尔现在应该在意识空间里睡觉才对，而且她还偷偷封闭了意识空间和外界的联系，希尔现在怎么会……
‘你呀，心里有事总是写在脸上，还好我留了些注意，不然还真不知道呢。’
可是，我明明都已经封闭意识空间和外界的联系了，你怎么还能从里面出来？
‘哼，你好像忘了这里一开始是的主场，就你那点小把戏我一挥手就解开了。’
这样吗……对不起，另一个我，要让你和我一起面对这样的事，趁现在你还能脱离出去先……
外界
“警报！警报！”
“检测到实验对象崩坏能反应急剧上升，已超出可控范围。”
失控的崩坏能和被操纵的金属球外化为炸开的灰色结晶体，伴随着刺耳的警报声横亘在实验室中央。
“希儿！！”
可可利亚脸上布满担忧，而一道意想不到的声音突兀的在她身旁响起。
“你这份作态又是给谁看呢？可可利亚。”
“谁！？”
可可利亚侧头看去，一张光是看着就让她感到麻烦的脸出现在那，对方则是目光平静的看着管型容器中的希儿。
“你怎么会在这！？”
这地方的位置可是机密，除了她脑子里之外没有一张纸上写了这里的坐标，这些实验室的物资也都是机器运输进来的，这家伙怎么能悄无声息的进来？
“相比起你的所作所为，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叶羽的目光从实验器材平移到可可利亚身上，对上那双平静到像死水一样的眼睛，可可利亚没由来的退了半步。
“把无辜的孩子当做耗材，进行国际上，社会上，伦理上都视作禁忌的人体实验，可可利亚，你能面对自己的内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