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口大片被射杀倒地的流民吓得后面涌去的人又四散往回逃。比之前往前面挤更凶险。
谷满仓拉起贺行清甩到背上,背起人就往远离主路的荒地跑去,“春花,云望,跟上,跟上!”
谷满仓跑了好久,久到再也听不到骇人的凄惨哀嚎和人群杂乱叫嚣的声音。
谷荔不知何时从挂在谷满仓身前,换到了贺云望的背上。谷荔只记得中途她四肢没了力气,挂不住亲爹,就要往下掉时,有人接住了她。
小少年跑得气喘吁吁,鬓角的乱发汗湿贴在了脸上。
背上的谷荔也不好受,被颠得七荤八素,四肢还死死扒着贺云望,生怕这狗东西一个不小心再将她摔下地。
一直跑到某座山的附近,前面领头的谷满仓才放缓了速度。
贺云望蹲身放谷荔下来,谷荔还没站稳,贺云望就双膝跪地,闷头倒向了地面。
“阿云!”陶春花扔掉手里的包袱,扑了过来。
谷满仓放下贺行清,抢先一步拽着贺云望站起来,“别躺着,别闭眼,这个时候千万不能躺下。坚持一会,缓缓就好,不能躺着!”
被扶起来的贺云望眼皮耷拉,脸上被地面上的枯枝杂草划拉出好多细细伤痕。
陶春花帮忙架着贺云望,扶着他原地走两步。
与谷满仓一起往这边逃过来的难民不少,大部分都因为奔跑丢失了自己的行李。
对面就是山,枯黄的树林,一点生机也没有,刚逃过一劫的难民因为前路的渺茫,蹲地大哭。
“这贼老天是不想让我们活呀。”
“饿死我们,渴死我们还不够,连条生路都不给我们留啊-----”
一人哭,渐渐感染了更多的人跟着一起哭。
谷荔没有太多的同情心,她只想自己和亲爹活着。
回望来时的路,也不知道那边如何了。
那么多人引发的暴动,守城军不杀一批人肯定震慑不住愈演愈烈的难民聚集。
贺云望被扶着恢复了些神智,终于能喘上气来了,胸口的疼痛也缓解了不少。
谷满仓架着他的胳膊,带着他继续挪步,“等安顿下来,你就跟我练些拳脚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