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怀忠一边拍着冯福安家的大门,一边高声喊着:“老二,福安,福安在家吗?”
冯福安在屋里犹豫着不敢出去开门。
他媳妇见他这个样子,冷笑一声:“你这是怂了?”
冯福安两眼一瞪,瞬间挺直了脊背:“我有啥怂的,你等着,我这就去开门。”
冯福安媳妇咳嗽了几声,转身进了里屋。
冯怀忠着急他的羊,敲门的力度又大了几分:“冯福安,我知道你在家呢,快开门,跟我说说,你把我的羊弄哪儿去了?”
冯福安深吸了口气,伸手拉开了门:“爹,你回来了啊?这么快就回来了,怎么不在香梅那里多住段时间呢?”
冯怀忠瞪了他一眼,没回答他的问题,反而再次问起了他的羊:“我的羊呢?你把我的羊拴哪儿了?”
冯福安讪笑了下,梳的油光锃亮的大背头高高昂起,神秘地道:“一切万物最后都有他自己的归宿……羊也不例外,终有它的归宿……”
冯怀忠一巴掌扇到了冯福安的头上:“少他娘的跟老子在这里装相?给老子说人话,羊去哪儿了?”
冯福安被打得头发乱了,他用手往上抿了抿,在冯怀忠抬起的巴掌的威胁下,不情不愿地说到:“羊我让高洼村的高瘸子牵走了……”
“啥?”
冯怀忠顿时感觉到脑子“嗡”的一下,高瘸子是谁十里八村的人都知道,那是在永丰街上卖羊肉的,他的羊要是被高瘸子牵走了,那还能活着?
他看向冯福安的眼神中充满了不可置信:“你、你刚刚说啥?你说我的羊让谁牵走了?”
冯福安既然开了头,就没准备再瞒着,反正之前他卖羊的时候,也没避人耳目,周围的邻居都看到了,只要冯怀忠随便一打听,就知道他把羊卖给了高瘸子。
“爹,实话跟你说吧,羊反正我卖都已经卖了,你就算生气也没用了。而且,我并不觉得我这样做有啥不对的,干活的时候你想着我了,享福的时候咋就只带着那几家的人去呢?”
冯福安的话一下打碎了冯怀忠心中最后一丝侥幸。
“你……你说的这是人话吗?他们几家在香梅生产之前,就给捎了东西过去,这次去每家又带了不少的东西,还有,是我不愿意带你们去吗?去之前的时候,是你大嫂没通知你们?还是你娘没通知你们?不是你们自己说不去的吗?”
冯福安冷笑:“那是通知我们去享福吗?又要给小孩子准备小衣裳,又要准备鸡蛋,还要准备老母鸡,一准备还准备两只!她冯香梅是穷的吃不起饭穿不起衣了吗?来跟我们打秋风呢?哼哼,我们家穷,你儿媳妇身体不好,这些东西自己补身体都舍不得呢,凭啥拿过去送她一个离了婚的丧门星?”
冯怀忠看着面前的冯福安嘴巴一张一合,只感觉一阵头晕目眩,呼吸似乎也有些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