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胥鼎瞥他一眼:“周国公的霸府将设立在此,朝堂诸多机构陆续都会在此设立分支,甚至常驻办公。国子监就在这里占了一块地,很奇怪么?”
幕僚张口结舌,连连指点着前头所见的景象,一时说不出话。
郭宁是纯粹的武人性子,喜欢干脆利落、令行禁止。他对中都的观感也就偏向负面。
在郭宁看来,整个中都城,无论是汉儿或者女真人,无论是贵胃或者儒生,已经随着大金的衰微而充满暮气。数十年来,几任皇帝忙于抢夺权柄,无数官僚彼此勾结倾轧,绝大多数人早都成了泥潭里打滚的王八。
所以郭宁在中都的时候,一直驻在他类似军事堡垒的都元帅府。等到都元帅府的门口摔死了皇帝,他连都元帅府也不想待了,最近两个月里,他一直驻在直沽寨北面的武清大营。
在郭宁就任周国公、确立执政大权以后,许多臣僚都私下提出,请周国公效法,效法曹魏北齐,在中都之外另置霸府,以逐步营建新朝根基。郭宁同意了他们的意见,但并未按照多数人的想法,选择某座形胜之地的大城。
他决定把直沽寨左近的所谓九河下梢之地诸多城寨码头,捏合成为一个整体,作为周国公的驻跸之地。整片区域包括了中都府宝坻、武清、香河、郭阴四县,霸州的信安县和清州的靖海县。
关于这霸府的名称,郭宁已经私下征询过诸多重臣的意见,胥鼎在其中也出了一些主意。郭宁统合各人想法,最后拍板,将这新城唤作“天津府”。
这“天津”二字,甚有来头。
一来得自于武清县到直沽寨之间潞水的别名天津河。
二来定海军依靠海贸崛起,控制区域也环绕渤海,仿佛天津九星横于天汉之状。而《乾象》有云:天津九星明而动,主天下兵起如流沙、死人如乱麻,正合周国公郭宁以肃杀兵刑扫平不服的威风。
三来,天津之名又隐含着天子津渡的蕴意,实在很符合臣僚们暗中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