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禀报完许久,上头二将并不答话。
小校等了半晌,有些不耐烦,再度抬头觑看时,只见季先挥了挥手,一名侍从上来,在小校面前端出一盘金银珠宝。
“这是赏你的。”棘七沉声道:“你且回去,有后继的消息,随时来报,我必有更多的赏赐。”
“是!是!都说两位将军豪爽……果然是真的!”
那小校喜不自胜,上来抓着金珠,便往怀里揣,一不当心把几颗金锞子落到地上,又连忙匍匐在地去摸。端着盘子的侍从看不下去这副贪婪形状,索性拿了个布袋,把剩下的金珠都倒进了布袋里,然后把布袋拍到小校手里。
小校千恩万谢地往中军帐外倒退,一边退着,一边又大赞棘七和季先的慷慨。
走到半路,棘七又将他召回来:“这些财物,暂时可不能在人前显露,若因此走了风声,那国咬儿要杀人,我救援不得你!”
小校连声应了,又是一阵千恩万谢。
待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外头,棘七招了侍从过来:“这几日里,带人紧紧盯着这厮。”
侍从领命去了。
边上季先呵呵一笑:“国咬儿成天摆出一副不近人情的圣人样子,原来手下人也是贪财的。”
棘七让侍从们全都出外,这才摇头:“这厮既与那郭宁勾结,保不准什么时候便献了密州,而拿你我兄弟的脑袋去做进身之阶!好在他手下人贪图财物,前来告密!否则,你我怕都要不明不白做了死鬼!”
“毕竟同僚一场,倒也不至于?”季先犹豫道:“国咬儿不是那种心狠手辣之人,那郭宁,也是曾经与杨元帅约定……”
棘七用力一拍案几:“什么约定?当时那局面,嘿……”
他憋回半句话,继续道:“那约定能信吗?要我说,那郭宁就是打算趁着杨元帅即将登基称帝,无暇外务的当口,夺取咱们的密州!否则怎么解释那伙定海军的人,早不来,晚不来,偏在这几日来……还在板桥镇那边大兴土木?”
“这却苦也。”季先脸色一变,有些慌神:“那我们怎么办?现在遣人去向杨元帅禀报,还来得及么?”
“遣人禀报,那是自然要的,不过……国咬儿是跟随杨元帅去往北疆的亲信,咱们只靠这一个小校的口供,那可不够。万一杨元帅不信咱们,我们岂不更成了国咬儿的眼中钉、肉中刺?”
“你的意思是?”
“国咬儿不是等着定海军的粮秣兵甲资助么?我们遣人盯紧了,一旦发现定海军的运输队伍,就出兵劫夺!劫了财物,抓了人,拿到了证据折返诸城……然后把国咬儿抓起来!先拿了他,夺了他的兵权,然后再向杨元帅禀报!”
“这……”
季先知道,棘七素来放纵士卒,自他来到密州,就和国咬儿因为军纪上的林林总总小事冲突过数次,当间还出了好几条人命。他出这样的主意,真不是公报私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