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锦这一番话,将多罗冶说的哑口无言。
愿意无他,云锦说的句句属实,和硕部的余孽仍散落在草原四处,顽劣抵抗。
为了北漠的安定,为了弟弟和部落子民们的安危,他注定不可能在大殷待上多久。
也注定了,无论从和立场出发,他们永远都不可能成为亲密无间的人。
多罗冶有放不下的责任,他不能像谢知晏那样无所拘束。
身份错了,地点错了,时间也错了。
一切的开始,便都是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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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一切从云锦口中说出,实在是……
多罗冶想笑,却笑不出来,“你今日会见我,就是为了说这些?”
云锦不语,算是默认了。
“……好。”多罗冶艰难的点了点头,心口却蜷缩着,闷闷的疼。
临走前他用谢知晏听不懂的北漠语说了很长的一段话。
多罗冶走了有一会儿了,谢知晏憋了很久,还是没忍住:“他说的是什么鸟语?”
“额……”云锦尴尬一笑。
她总不能说多罗冶说,谢知晏若是对她不好,他定会来灭了他这一类的浑话吧。
云锦脑筋急转,最后选了个中规中矩的理由:“他说他要走了,让我多保重。”
谢知晏仍旧没抬起头,闻言倒是没有特别的反映,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
总之,他没再继续问了。
云锦松了一口气,完全静下心来,瞧着谢知晏给她按揉胳膊的认真模样。
瞧着瞧着,她理所当然地侧过身,将另一只手也伸到了谢知晏眼皮子底下。
男人轻笑一声,甘之如饴的拉过她的手,帮她按揉着。
韩笠说这样能疏通经脉,对恢复有好处。
谢府的这几日时光过的急快又极缓,只有药浴和喝药的时候是最煎熬的。
云锦一时间虽还尝不出这药的味道来,但一大碗汤药下去,胃里火灼般的刺痛她是真切的感受得到的,在她连续喝了五日药,其间吐了两次后,谢知晏依言不发的去找韩笠了。
自然,仍不能改变什么。
云锦也是知道的,只是这滋味儿实在是熬人。
谢知晏思来想去找不到什么让她不疼的办法,这几日看韩笠越发的不顺眼,因着这缘故,韩笠这几日见到谢知晏也自觉地绕道儿走,这一来一去的,可苦了谢夕螺了,看看哥哥,又看看韩师父,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但很快,他们的注意力便从谢府之内移到了朝堂上。
因着谢知晏“重伤”的缘故,皇帝干脆将学子案后续的一干事宜都交给了公孙尚书处置,者却还不算完,皇帝开始有意无意的留意起了公孙家的大公子,公孙宸。
“所以陛下的意思,要提拔公孙宸做新的北府卫指挥使?”
云锦若有所思,经过了这几日的治疗,已经能下床走路了。
谢知晏抬起云锦的腿,搭在自己的膝盖上,一下下的帮她捶腿,对此,不置可否。
“韩笠迟迟不动手,咱们的陛下已开始着急了。”
再次提到皇帝,不知是不是云锦的错觉,谢知晏的口吻中少了几分恭敬,更多的是无所谓。
只是还未等云锦说什么,夜影忽然落在暖阁二层外的青瓦上。
“大人,进贼了。”
“哦?几个人?”
“……一个。”
这也是为什么夜影没将这贼直接捉来,而是先请示的原因了。
谢知晏颇有兴趣儿,毕竟传言他都受了重伤了,这会儿还有什么贼会惦记着他呢,“先别打草惊蛇,看看他要干什么。”
“是。”
“皇帝的人?”云锦合理猜测着。
谢知晏摇了摇头,“皇帝既然已将杀我的事情交给韩笠去做,就不会大费周章找人来杀我。”
“那会是谁呢。”任是云锦再聪明,一时间也想不到什么人会只派一个人来谢府行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