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眸时,正看到阿茹娜一脸专注的看着她,四目相对,一个冷漠,一个掩饰不住的得意。

阿茹娜不曾开口,眼神却满是威胁。

云锦垂眸,看着草鞋里披着的鬼草,穿上这东西走路,虽不至于立刻出血,可鬼草会一点点磨破皮肤,出血是早晚的事情。

不过……

今日穿上一穿倒也无妨。

见云锦一言不发地乖乖穿上了她专门为她准备的鞋子,阿茹娜这才放过她,命她们跟上,扭头便走了。

奴隶是没资格坐在马上的,反而只能跟在马后,像是牲口一样被绑着双手,前前后后的排着,走得稍慢了些,还要挨鞭子。

多罗冶坐在黑色骏马的背上,手中握着马鞭子,走在整个队伍的最前头。

多罗伯颜行至他身边,露着两颗小虎牙,有说有笑的跟他说着什么。

鬼使神差的,多罗冶回头看了一眼。

视线越过身后的士兵,遥遥落在了被捆着双手的女奴们的身上,找了两圈,才勉强看到了那个消瘦踉跄的女人。

他冷哼一声,也不知是不满,还是什么别的原因,低声讥讽了一句。

“愚蠢。”

“啊?哥你说我?”

“无事,走吧。”

多罗冶不欲多说,打马向前,身后的人见状,也都跟着加快了速度。

云锦在心里已经把多罗冶的祖宗十八代全部骂了一圈。

直到进了山,暂且驻扎下来,雪地上已留下了星星点点的血痕。

只是这样的血痕,很快被身后的脚步压在了雪地里,即便有人注意到,也不会在意。

大雪前些日子就已经停了,只有树林间树杈上霜雪簌簌落下,发出一阵阵的不轻不重的声音。

“云锦,过来。”

多罗冶开口叫她名字时,云锦正蹲在地上安营生火。

“起来起来,首领叫你呢。”

时刻盯着他们的士兵三两步跨到她身边,不耐烦的提醒了一句。

云锦才像是后知后觉一样,迟钝的放下手里的东西,迟钝的抬起头,指了指自己。

多罗冶将一切都尽收眼底,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

她怎么会变成这样,像个老妪一样,不就是一道奴印吗,她以前在王帐时,受过多少比这更厉害的刑,也没见她听话成这样,丢了魂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