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先生多虑了。钰儿的母亲是滂沱山的小先生,那么滂沱山就是钰儿的母族,他与母族亲近理所当然。”
“啧。”丁白衣抱着剑,倚着树,“皇帝陛下说这话,不觉得亏心吗?储君的生母,难道不该做皇后吗?你真这么在乎我们小师妹,有本事废了朱皇后,立小师妹为后啊。”
“老四,连你也口无遮拦起来!”曹无憾扫向丁白衣。
丁白衣立即闭上嘴巴。
顾执安似笑非笑:“谁说储君的生母就得是皇后了啊。老四,你这么激皇帝陛下,就不怕让我们滂沱山失去主人吗?”
“当我没说!”
“小师妹,你跟我来,临走前,我有些事跟你说。”
曹无憾带着向云疏,来到了一间宽敞的,质朴的树屋。
“这里是师父生前住的地方。”曹无憾解释,“也是这五年来,你跟着师父学习医术的地方。”
向云疏环顾四周,在一个树墩做成的凳子坐下,轻声说:“难怪我觉得这里一切都似曾相识。大师兄,我的记忆还能恢复吗?”
“我不知道。”曹无憾摇头,轻轻拍拍她后背,“说心里话,我不赞成师父的做法。但师父是为了银针术的传承,我理解他。所以,辛苦你了,也对不起你,小师妹。”
“师父为了救我而死,大师兄你说什么对不起,是我对不起咱们滂沱山,也对不起师姐师兄们,让大家失去了师父。”向云疏顿了顿,“大师兄,我先知道,四师兄说的是真的吗,皇帝伤了四师兄,他是间接害死师父的人?”
曹无憾没说话。
但向云疏已经得到了答案。
想到静静躺在床上的那个瘦弱慈祥的老人,尽管忘记了师徒六年间的点点滴滴,但她的心却忍不住阵阵刺痛。
记忆可以丢失,感情又怎么丢得掉。
“大师兄,你们不想为师父报仇吗?”向云疏问。
“若是旁人,便是付出一切代价,追到天涯海角,我们师兄弟几个也是要报仇的。但……”曹无憾轻轻摇了摇头,“对方是皇帝,是大乾之主,他的生死关系着大乾的苍生黎民。”
“又不是只有他能当皇帝。”
“纵观咱们大乾的历史,一个国家遇到明君的可能性真的不高。”曹无憾说,“而谢渊看上去会是个好皇帝。所以我们不能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