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原本还沉浸在看到他的欣喜之中不可自拔,可在对视上那双带着霜意的眸子时,当即狼狈地收回视线,下意识往魏老夫人怀里缩。

她感觉萧琰那眼神就跟要杀了她似的,可她几时得罪过他?

还是说——

他其实是为了沈栖姻?

这种可能,比江寄谣方才大鼻涕过河被人围观还要让她感到难受。

而让她更加难受的是,魏老夫人这时竟对她说:“寄谣,道歉。”

“什、什么?!”江寄谣以为自己听错了。

魏老夫人眉头紧皱,细听之下,语气中略有无奈:“你伤了人,给人家道歉。”

“凭什么要我给她道歉?分明是她把我推进湖里去的!”江寄谣委屈得什么似的:“要道歉,也该是她给我道歉!”

说着,她求助地看向魏玄,可让她感到奇怪的是,明明方才还百般维护自己的人,此刻却一反常态,竟也附和魏老夫人的话,劝她道:“……寄谣,你就听祖母的,道个歉吧。”

否认天知道萧琰这个疯子会做出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来!

魏玄还记得,芊荇刚入栖鹰阁那会儿,曾有一次被尚书府家的公子醉酒调戏,萧琰知道后,直接就把人扒光了倒吊在栖鹰阁的大门前供人围观。

尚书大人去讨说法,结果他叫人搬了把椅子,上面涂满了糯米汁,等人坐下被死死粘在椅子上之后,他就让人连人带椅都搬到了大门口。

父子二人,一个看屁股,一个露屁股给人看。

萧琰护短的程度,可见一斑。

眼下他摆明了要给沈栖姻讨说法,虽说看在祖母的面子上,他明面上未必会将江寄谣如何,但背地里指不定怎么使坏呢。

毕竟这位世子爷,向来也不以“正人君子”自居。

因此,魏老夫人和魏玄看似不为江寄谣说话,实则却是在保护她。

可她哪里懂他们的良苦用心。

委屈得就跟所有人都欠她的一样,气哼哼地跺了下脚,便大哭着跑开了。

见状,魏老夫人不觉长长地叹了口气。

她也没和萧琰说什么,而是看向沈栖姻道:“今日之事,是寄谣不知好歹,丫头你便看在我的面子上,别和她一般见识了。”

“您言重了。”

她的确不喜欢江寄谣,但魏老夫人也的确对她不错,便是看在她在侯府白吃白喝那么多东西的份儿上,她也不会揪着不放。

何况,江寄谣挠了她,她也把对方推水里去了,也算是报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