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之下,沈夫人可就是急躁了不是一点半点。
“你父亲方才又出府去了,一定是又去见那个小蹄子了!”
“看样子,他是铁了心要接那小狐狸精进府了。”
“都这会子了,你也不帮我出个主意!”
可她越是急,沈栖姻就越是气定神闲,她慢悠悠地说:“您没听说过一句话嘛,‘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非人力可以左右,如今爹要纳妾也是一样的。”
“别说我这个当女儿的不好管,便是祖母身份摆在这儿可以管,那也得管得住才行啊,您看父亲听她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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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夫人不甘心地说道:“那照你说,我就只能忍着?”
“这倒也不是。”
“你有主意?!”沈夫人立刻来了精神。
“有是有,只是我为何要告诉您呢?”
“你……”沈夫人难以置信地站起身:“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可是你娘!”
话音方落,沈栖姻却抬手示意她不必再继续往下说了,她平静道:“我从来没有否认过这一点,您用不着每次都强调。”
“您是我娘,可那又怎么样呢?”
“您是关心疼爱过我,还是在祖母和父亲责怪的时候保护过我?都没有吧?”
“既然如此,咱们以后就有事说事,别讲这些虚头巴脑的。”
“您与其反反复复地提及您是我母亲,不如直接拿银子来实在得多。”
沈夫人呆若木鸡,仍旧不敢相信这是从沈栖姻口中说出来的话。
她是她娘!
是她的亲娘啊!
她怎么能说出这么没有心肝的话来?
而更让沈夫人感到害怕的是,她不认为沈栖姻是一时赌气说说而已,如今的她,是真的说得出,就做得到。
她身为母亲,作为长辈,自然是不愿意被自己的女儿拿捏的。
可是放眼整个府里,除了沈栖姻,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求助谁。
默然片刻,沈夫人最终还是愤愤不平地问道:“行,从今往后,我就只当没生过你这个女儿。”
“香兰,去取银子来!”
沈栖姻淡定补充:“五十两。”
“你!”沈夫人气结,却又无可奈何,最后便只将怒气发到了香兰的身上:“还不快去!”
香兰苦哈哈地应了声“是”,心说我还能飞是咋滴!
等她取了银子回来,沈夫人往沈栖姻面前一撂,十分硬气地说道:“这下能说了吧?”
沈栖姻笑眯眯地接过银子,说:“你想收拾蒋琬,就要先接她进府。”
沈夫人当时就想把银子抢回来了。
“你出的这是什么馊主意!”她压根没瞧上:“我就是不想让她进府才来找你的,你可倒好,倒帮起那个小贱人来了!”
“那我问您,您拦着不让她进府,您能得到什么?”
“父亲会就此收心,从此和您相亲相爱?”
“不,他不会。”沈栖姻语气笃定道:“您越是阻拦,他就越是想要跨过重重阻碍和她在一起。”
“甚至他会认为,您的阻拦让蒋琬受了天大的委屈,他会竭尽所能地想要弥补她。”
“而弥补的手段,包括但不限于给她花银子。”
“您瞧,到头来您闹了个人财两空。”
要说一开始的时候沈夫人还有些劲儿劲儿的,那么在沈栖姻这几句话出来之后,她就彻底蔫了下去。
的确,自己阻拦了个寂寞,什么问题都没解决。
可是——
“难道把人接进府里,这些问题就不存在了吗?”
“存在,但不会存在这么多。”沈栖姻一一细数:“首先,您把人弄进府里来,人在您眼皮子底下,还不是您想怎么搓磨她就怎么搓磨她?”
“其次,她进了这个家门之后,一应花销祖母都是看在眼里的,父亲倒是有意偏袒,但祖母能舍得那个钱供她挥霍吗?”
“在这件事情上,您和祖母是一条船上的。”
顿了顿,沈栖姻意味深长地看向沈夫人,说:“我再给母亲提个醒儿吧。”
“父亲整日出府去找她,二人都当起夫妻来了,万一哪日她再怀个孩子,怕是祖母就不会跟您一条心了,届时您的处境岂不被动。”
“不如趁眼下,早早将人接进来,于外,可化解几分您如今善妒的名声,于内,也免得再与父亲鸡声鹅斗。”
沈夫人暗暗点头。
没错!
自己好歹是正房,又掌着家,要摆弄她一个妾还不是手拿把掐的事!
便是暗中给她下点药,杜绝她生子的可能,也不是没有。
光是想想,沈夫人都觉得激动。
这五十两花的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