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也的确一早就对他有所怀疑就是了。
他身上的外衫干净整洁,却不合身,露在外面的中衣的袖口却脏污一片,黑黢黢的,看上去得有些日子没洗了。
更重要的是,他身上有股味道。
她之前曾去过乞丐混迹的那几条胡同去找司图南,因此对那股酸臭味并不陌生。
这人身上的味道虽然没有那么明显,但大夫的鼻子最为灵验,她还是闻出来了。
只是,她可没那个好心给对方答疑解惑。
见她一声也不吭,杨八摸不准她心里是怎么个主意,顿时慌了,忙说:“我我我我不是存心要害你的,是有人给了我银子,叫我引你到这来。”
“也是他吩咐我,让我务必多找两名乞丐来占了你的身……”话说到一半,他恐沈栖姻听了不悦再折磨自己,于是连忙改口:“呸呸呸,是小的该死,小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不过还请姑娘明鉴,我与您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实在没必要平白害您,这都是那位公子出的坏主意,您要报仇就去找他,饶过小的吧。”
这情况和沈栖姻料想的差不多。
是以她并不意外。
她拿出一小粒药丸来,将其一分为二,将其中一半扔给了杨八,并说:“把指使你的人引到这儿来,办成了,我再给你另一半解药。”
杨八浑身软绵无力,“啃哧吭哧”地挣扎多时,才终于将那半粒解药服下。
沈栖姻迤迤然起身,“好心”提醒他:“你动作可得快点,这半粒解药最多也就保你一炷香的命,迟了可就跟他一样了。”
她说着,伸手往旁边一指。
杨八顺势看去,魂儿差点没吓飞了。
好家伙,那三个人都已经口吐白沫,翻白眼儿了。
他一路扶着墙,跌跌撞撞地往外跑,沈栖姻在靠墙根的地方挑了块干净石头坐下,悠闲自在地等着印证自己心中的猜想。
大壮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诡异的画面。
乞丐那边痛苦不堪,他师妹这边岁月静好。
不过终归她人没事,他也就放心了。
沈栖姻惊讶地起身:“师兄怎么来了?”
“我总觉得方才那人哪里不太对劲儿。”他是走江湖的,是人是鬼一眼便能看出来:“司图南也说,觉得那人的声音有些耳熟。”
“他后来想起,是从前要饭的时候被那人抢过吃的,还挨了对方的打。”
“我便沿路问人,追了过来。”
大壮拿脚踢了踢倒在地上的那三个,却不见最初去广仁堂找沈栖姻的那人,浓眉不禁皱起:“那个人呢?跑了?”
“没有,他去……”
她话未说完,却见大壮忽然飞身而起,眼神凌厉地直奔墙头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