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四小姐!”
沈栖姻眸光微动。
沈梦姻……
她与沈如姻,还有沈耀祖同为郑姨娘所出,今年十四岁,生性怯懦,胆小如鼠,是以在这府里并不怎么起眼。
可会咬人的狗,总是不叫的。
进得堂中,一股松香的气味扑面而来。
沈栖姻一眼就瞧见了那位净明道长。
须发花白,看起来有些年纪了。
身着一袭青灰色的道袍,手持拂尘,肩上斜挎着一个布袋子。
看面相,倒不似人们印象中仙风道骨的形象,反而有些凶巴巴的,若说他能镇住邪祟,倒也蛮有说服力的。
却说沈老夫人她们见了沈栖姻,不免诧异道:“你怎么来了?”
“听下人说,祖母担心家里风水不好,特意请了道长来瞧,孙女也担心得紧,是以来看看。”
老夫人一脸疲惫,似乎连话都懒得再讲,只挥了挥手让沈栖姻坐下。
她整个人憔悴得很。
如果说当日沈光宗出事后,沈老夫人还能安慰自己,还有沈耀祖这个指望,那么如今连后者也指望不上后,她整个人的心气儿都似散了一般。
周姨娘服侍在侧,又是端茶又是捶腿,还不忘说好话宽慰沈老夫人:“老太太宽心,大公子这两日精神头好了些许,他还说,待他身子利索了,便来给您请安。”
“大公子自幼聪明伶俐,便是不能入朝为官,就是做买卖,也定能风生水起,到时候,还不是一样能孝敬您?”
“如今呀,您只把自个儿身子养得棒棒的,来日才能享这天伦之乐。”
“赶紧闭上嘴吧,还要不要道长驱邪了!”沈夫人一贯看不上周姨娘巧舌如簧,这会儿白眼儿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当着外人的面,周姨娘惯会伏低做小,只诺诺应了声“是”,并不说别的。
沈栖姻冷眼瞧着这一幕,视线掠过周姨娘,落到了郑姨娘的身上。
她受伤的这段时日一直闭门不出,今儿倒是少见地露了面。
沈梦姻坐在她旁边的位置上,小小的一只,深深地垂着头,很难引起人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