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克扣月钱,是少夫人根本没露面。”

一众的下人在外头等了半天都没见到宋安宁的人影,后来还是常妈妈出来说,宋安宁已经将管家权交给谢母,从今日起,她不会再管府里的一件事,也不会再用自己的嫁妆再贴补府里一分。

常妈妈还将公中的账本扔了出来,上面显示,侯府里早就从几年开始就入不敷出了,一直都是宋安宁用嫁妆补着。

谢母听完瞠目结舌,“宋安宁这个贱人!竟然敢真的撒手不管了!”

许妈妈简直是白眼都要翻上天了,那日宋安宁在众人面前放出话来,她就觉得情况不好,她们这个少夫人可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主。

偏偏谢母听了谢宝珠几句好话,就觉得宋安宁还会像以前一样,继续给侯府当冤大头呢!

“夫人,那些个下人一听那话都闹了起来,全都往咱们静福堂了!现在人都堵在门口呢,他们还威胁说,要是再不发月钱,就全都撂挑子不干,去官府告咱们,让侯府颜面扫地!”

之前因为谢宝珠和谢清远那些个荒唐事,侯府的名声已经是一片狼藉,要是再添一个克扣下人月钱,外头的人还不知道怎么编排侯府呢。

侯府要是没了名声,谢母还怎么在自己那些个姐妹里嘚瑟!

“报官?”谢母嗤笑了一声,“一群下贱的东西,身契还都捏我手里,就敢造反?真当我永定侯府是死的?当我这个老太婆是吃素的?!”

外头闹事的其实大多是雇来,侯府里头的下人,分为家生子,像许妈妈和冯妈妈这种,这是时候是绝不会跟着凑热闹的,他们的全家老小都在侯府里当差,身家性命都捏在谢母手里。

还有一部分则是外头买来的,外头买来的也分死契和活契,死契就跟买断一样,像红招这样的,多少银子买断,这个人一辈子都属于宋安宁了,宋安宁想把她送人就送人,想把她卖到哪就卖到哪。

这次闹的大多是活契的下人,他们跟侯府签的是按月拿钱,都是自由身,出来打工就是为了银子的,现在辛辛苦苦一个月,一毛钱都没有,自然要闹了。

谢母说着话就要起身,眼神极其凌厉,看来是想好好震慑一番那些下人了。

可偏偏走到袁柳儿身边的时候,袁柳儿突然开口,“母亲,我觉得你现在出面不太好。”

谢母眉头一皱,“这里哪儿轮得到你这个小贱蹄子说话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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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你现在出去只会引起他们的反抗情绪!”袁柳儿拉住了谢母,接下来说的话,倒是让谢母眼前一亮,“母亲您想想,侯府里的月钱一向都是由宋安宁发放的,现在是宋安宁不肯定发,关您什么事啊,他们要闹也该是去春星院闹,要报官告状,那也是去告宋安宁的状,丢她宋安宁的人!”

谢母眼中精光一闪,袁柳儿这话倒是不错,整个朝阳城,谁不知道当初是永定侯亲手将管家权交到宋安宁手里的,她想不要就不要,那也得问问过世的永定侯同不同意!

谢母登时气势一收,本来跟个斗战的公鸡一样,气势如虹,恨不得把那些下人们全都打一顿扔出去,现在却佝偻着身子,还故意弄乱了头发,极其狼狈地走了出去。

来讨说法的下人们将静福堂围地水泄不通,一见谢母这么狼狈的出来,他们的气势也跟着矮了下来,“夫人,你也别怪我们,我们出来都是为了养家糊口的,现在辛辛苦苦干了一个月,一毛钱都没见过,堂堂侯府不能这样拖欠下人工钱吧!这说出去也不怕别人笑话啊!”

谢母装模作样地咳嗽了几声,“各位,你们的心情我能理解,可是这侯府的银子不在我手里啊,大家也都知道,之前都是我的儿媳妇管着侯府的,月钱也都是由她发放的,这一次也不知她怎么了,竟然不发了,冤有头债有主,你们要闹,也是去春星院找她闹啊。”

侯府的下人可不是聋子瞎子,在侯府待了这么久,早就知道谢母跟宋安宁不和,而且那日宋安宁心灰意冷之下说出再也不管侯府的话,他们也都知道,所以现在就算听了谢母这扇阴风点鬼火的话,也没傻到立刻就冲进春星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