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臣妇有话要奏。”郝夫人这时站了起来,朝着皇帝施了一礼。
“郝夫人,请讲。”皇上握了握佛珠,看向郝夫人,神情明显缓了几分,甚至用了个请字。
“臣妇出生在农户人家,父亲只是小小的秀才,他肩不能扛,手不能提,除了会写一手好文章,什么都不会。可就是这手文章,给臣妇的家带来了灭顶之灾。当年,他写了一句冒犯天颜的诗句,其实完全是无心之举,并无深意。”
“但是,这诗词落在有心人手中,便大作文章,生生要了他的性命。臣妇也被发卖成了官奴,做了先太妃身边的婢女。先太妃是有大胸襟大智慧的奇女子,她不仅替臣妇的父亲洗去了冤屈,还让臣妇做了***的启蒙夫子,更是为臣妇择了良婿,臣妇此生便只有一个心愿,那就是报答先太妃。”
皇帝轻轻点头,神情又柔和了几分:“朕还记得,你那时候来母妃身边时,才十多岁。现在你老了,朕也老了。”
“是,臣妇还记得当年皇上的少年英姿呢。”郝夫人笑笑,转身看向苏禾说道:“臣妇觉得,相较于溪山女,更可怕的是那个把苏禾的亲戚找来京城的人。他本可以光明磊落地向皇上禀告,是非曲直自有朝廷来论断,搞这种阴谋诡计,绝非大丈夫所为!臣妇更是怀疑,此人有更大的阴谋,他是想离间君臣!他要趁我大庸国四城遭受雪灾之际,翻弄风云!”
郝夫人扫视众人,这才转身看向皇帝,一手拄着龙头拐杖,深深作揖:“皇上,贤君良臣,心不可离。如此用心险恶这小人,必要揪出来!”
“郝夫人说得好!”皇帝站起来,沉步下了台阶,扶住了郝夫人,感叹道:“满大殿的人,竟都不如郝夫人明理。朕不过是想试试大家,没想到他们都只会唯唯诺诺,没一个人敢说真话。”
众臣赶紧跪下磕,连称有罪。
“裴琰最可恨!”皇帝又看裴琰,冷哼道:“以为瞒着朕,朕就会不知道苏禾的身世?混账东西,敢给周王灌杯酒,滚出去站着。”
裴琰磕了个头,站了起来。
“你也去。”皇帝又看跪在一边的苏禾,皱了皱眉,冷声道:“好好反思一下,你给裴琰带来了多少麻烦。”
狗皇帝,明明是你一直在害她家大人!
苏禾垂着眸子,叩了个响头,起身跟着裴琰往大殿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