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休沐的赵芷找到任城王的马车队伍,不歇、不说话,绕车检查,并查看马匹及携带的草料,再核对当值的护卫及有无违规矩藏暗器。
长史李宣茂看着,想起同僚闲谈时,有人说将军建功成名,既得勇猛还需有运气,从赵芷的行事来看,除了以上两点,更需要日复一日的谨慎。
求官无门的李彪寻着马车标记过来,他自认做足了谦卑,先向李宣茂揖礼,然而傲气与戾气早深深附骨,即使声低、背躬也隐藏不了。“见过李长史。”
李宣茂可不觉得先受这一礼有何不对,虽都姓李,但自己的出身是赵郡李氏!“李郎君。”
李彪递上拜谒请柬,直述来意:“我有要紧事拜谒仆射,请李长史代彪转达。”
“好。”李宣茂收下,转手让赵芷拿着,假意闲谈:“巧了,我听闻郎君之女与赵护卫之女诗才齐名,不知二位女郎有未相遇,比较过诗才?今日她们的长辈倒是先相遇了,呵呵。”
李彪视线移向赵芷一眼,便觉得给此妇颜面了,他再落魄,也不至于向一名护卫行礼。
赵芷也不屑给对方颜面,她接下来的动作,比直接打李彪一耳光还扫其颜面。
她把请柬搁在车马连接处,当作隔灰的物件坐了上去。
李彪怒极反笑:“不必长史转达我意了,我就在这里等仆射下朝,好问清楚是仆射公务忙,疏于管教下属,还是李长史个人的意思,想羞辱我,故意纵容护卫狂妄!”
李宣茂没想到多那么一嘴,令事情骤然如此!他想劝赵芷认个错,可是一看赵芷咄咄的眼神,估计……算了,别估计了,肯定不会听他劝。
于是他苦笑,给李彪解释:“赵护卫不识字,不知是拜谒手书。”
“刺啦、刺啦!”赵芷把请柬撕烂。
“吼吼吼——”李宣茂尴尬的假笑声都飘了,“李郎君瞧,我确实没说谎吧。”
李彪半垂着眼不理睬。
一骑人马缓行而至,是迟上朝的广陵王元羽,他下马,打个喷嚏,斥责:“街道全是浮尘,怎么不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