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谷狱吏来的正是时候。”
到地方了,刑室的门关着,另有几个狱吏已经站在外头。
奏谳掾:“一会儿就提犯人过来,到时刑房门会敞开缝隙,你们全站在外头听,不管里面怎么审,不得出声干扰。”
他才说完,两名身壮的狱卒架着浑身是伤的林音来了,后方是廷尉少卿崔振,律学博士常景,医官崔彧,酷吏谷楷,博陵崔族子弟崔纂。
谷楷腰后悬挂着一个没缝完的瘪皮鞠囊,一走一浮动。
崔纂留在外面,其余人进刑室,门虚掩。
犯人被绑好后,谷楷按常例询问:“犯人姓林名音,年岁二十七,平城县人,十三年春出家为比丘尼,侍安定郡比丘尼僧芝为师。”
“二十年冬,僧芝带你来洛阳,建宅为真宝尼寺。”
“去年,真宝尼寺被查,你受僧芝牵连,和其余数徒一起关押在洛阳县狱。”
“僧芝伏诛前,你与同门林梨、妙光、及女奴杨奥妃四人被无罪放归。之后,你独自还俗,进入江阳王元继府,以偷藏多年的蛊毒为交易,让江阳王助你报仇。”
“林音,我所述供词里,你可有异议?”
为防止林音咬舌自伤,来之前,她的下半截脸被抹了特制麻沸散,此刻说话无力,略有迟钝:“我没有蛊毒,也没和江阳王做什么交易。”
谷楷斜瞥墙边的长柜子:“我把僧芝的尸体掘出来了,全在那里头,你对着她的尸骨说一遍。”
“呜——呜、啊——!”林音目眦尽裂,朝着柜子的方向猛然挣扎。
令她崩溃的是,谷楷上前踢开宽缝,再一勾,一颗色黑腐坏的头颅仰出柜缝,有头颅隔着,柜子就这么隔开宽隙。
“啊!啊!啊!你是畜牲,你是畜牲——”林音哭喊着。
谷楷面无表情,说话也不带情绪,如此更显得接下来的话可怖:“你看,你师僧芝死前,没刮过头发,都长出来一些了。”
他从刑具里挑出一把小刀,解下腰后的鞠囊,扒开没缝口的地方,然后蹲到僧芝头颅边,把短发茬刮进鞠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