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节谨度,满而不溢……满溢之说见《周易谦卦彖》记载,天道亏盈而益谦,地道变盈而流谦,鬼神害盈而……”
她这一遍的阅览比刚才的速度快多了,凡轻轻诵出声的句子,全是刚才那遍里没背过的。诵读相当于心、眼睛、耳朵加在一起记忆,比只在心里过一遍要深刻。
在白登山祭母的奚骄回来牧场了,他没追到鹿,衣裳还被刮得破破烂烂,后来他怀疑自己眼花了,根本没出现过那两头鹿。
夜半的牧场跟他白天离开时不一样,到处搭建起毡帐,他又累又饿又渴,不知往哪走才能找点饭吃,忽然想到尉窈有可能还在夜读,就寻找着烛光,很顺利找到了崔学馆营帐区。
尉窈沉浸心神背诵,直到有人挡了光,她才看清是奚骄。他干什么去了?怎么这样狼狈?
尉窈刚要起身,奚骄冲她摇下手,他往草地一坐,先说要紧事:“跟你说件事,之前我有个僮仆叫飞鸣……”
“流言的事么?我已经知道了。”
奚骄累得直耷拉脑袋,强撑精神道:“我知道是崔馆长报的案时,还以为是元静容去说服的崔馆长,原来是你么?”
“是,是恩师带我找的崔馆长。”
“飞鸣死了。”
尉窈:是么,那可太好了。
奚骄继续道:“他死前交待过一件事,他想把散布流言的污名,嫁祸给你的同门曲融。你还记得消灾会的案子么,当时想伤害你的几个无赖,就是听了曲融的一些埋怨话,才有了害你然后讨好曲家人的蠢念。你是聪明人,不用我提醒你提防这个曲融。好了,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了,该你告诉我,哪里有吃的……”
他话音变小,很不舒服似的仰面躺倒。
“奚同门!奚同门?”尉窈唤他两声,见他眉头紧拧,越发痛苦,她吓坏了,赶紧去喊巡夜的府兵。
哎?
奚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