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明白话中意思了,回道:“前次对方送故事来的时候,正好赶上绣奴把缥囊送来书坊,我为了做好长久买卖,就送了对方一盒缥囊,一盒有十件。郎君手上的,便是十件其中的。郎君看,咱们的缥囊绣纹细看其实各有标记,我给岛夷儒生的十件,在此片花瓣位置,都多一圈粉红色蚕丝线。”
尉茂再问:“今次送故事的人,又全和之前的不一样?”
“对,这次来的是位女娘,戴顶草笠,年纪大概……不到三十岁?说不好,她面色挺黑,笠檐低,还用面巾挡着嘴。”
掌柜以为尉茂是随口问问,可是尉茂上去二楼,拿下顶竹笠来,往墙上比个高度,问:“那位女娘大概这么高?”
掌柜回想一下:“是。郎君怎么知道?”
尉茂比的高度,正是师母赵芷身高加笠顶的大体高度,再联想从尉夫子学屋里看到的缥囊,并且当时他还闻见很熟悉的松烟墨气息。不同的松烟墨坊,配料不同,尉茂家制的墨里,加了特殊草药,尉茂闻久了,一嗅就能分辨出来。
因此“岛夷无根”是谁,他心里已有数了。
是窈同门的父亲!
从昨天下午闷闷不乐到现在的尉茂心花怒放。这种买卖,尉夫子不找别的书坊,偏找盈居书坊,可见尉夫子表面上对他不理不睬的,实则信任他。
尉茂立即吩咐掌柜:“不管官府还是什么人问起‘岛夷无根’的来历,都不许说任何有用的线索。”
“郎君放心,我等都明白。”
“一旦有人问,立即告知我!”
尉茂能体谅尉夫子写这种故事是生活所迫,定是为了将来去洛阳定居积攒财赀,既然能确定窈同门一家去洛阳,那他真得提前筹划了。
尉茂回到二楼书房。
他计算着时间,早前写给二位兄长的信,应该收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