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双脚夹着被子,以躺的姿势拖到邢航脚头,然后忍住惧怕,把自己脚头被子与邢航的被缝相接。
一条蛇就这么窜过去了。
这条蛇不是胡乌屋蓄意逮的,她没有这么大的本事和胆量,此蛇是邢航去抄笔记的时候,爬进了她二人所在的毡帐。当时胡乌屋吓个半死,急中生智用被子把蛇盖在底下。
在永固县的时候,县里乡童与胡乌屋玩得好,七嘴八舌给她描述过好几种毒蛇,而此蛇正与其中的五步蛇花纹一模一样!
一旦被这种花蛇咬伤,五步即死!
胡乌屋没喊人,也没连被子带蛇一起扔出毡帐,而是冒出个悲凉念头:我若被蛇咬死了,邢航会很高兴吧?唱诗社的张文芝、辛纯都得高兴地拜佛吧?我若被蛇咬死了,那些游历的学子最多会说一句“胡女郎真倒霉”吧?然后世上就再也没我了?
凭什么啊!!
胡乌屋壮着胆子按被子,里头的蛇奋力挣扎、攻击:“嘘,嘘……我不能让你白来。咱俩一起看看,邢航被毒死后那些人的嘴脸,好不好?你想看么?嘻,我想看。”
前因便是如此。
蛇一进邢航的被窝,胡乌屋迅速滚回自己的位置,头才踏实挨枕,邢航就被蛇咬了。
“啊——什么东西,啊什么东西!”邢航的害怕甚过咬伤,她连滚带爬跑出去。
胡乌屋紧跟着出来,作惊慌态,嘴里数着:“一、二、三、四、五。”
“来人啊我被咬了!我们毡帐里进了东西,我不知道是什么……”邢航向守夜的仆役哭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