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郎清冷的声音,好似山间的泉水流淌,给热闹的气氛降了好几度温。
“国子监祭酒,莫要着急。我们先看看文钰的画。”
顾南夕挥挥手,示意仆从们把画轴呈上来。
“多此一举。胜负已定,何必让人家小娘子自取其辱?”
“'这些小娘子,个个心比天高,把自己的一方院落当成是浩瀚蓝天。真以为闺中的吹捧,就是天下才女了?”
有那瞧热闹的大娘们,心中不落忍。
一个好端端的小女郎,不仅抛头露面,还让这些个缺德鬼指指点点。
大娘横了一眼周围的碎嘴子们:“人家小女郎,好歹会写画会算,你们又晓得几样,凭什么说人家?若是换做你们在这场上,怕是连笔都不会握。”
“没那金刚钻,就不揽这瓷器活。我知自己不会,就不会去拔这个尖。”
“丢人现眼到家了。这不连累家中兄弟吗?”
佟贵妃的视线在顾南和文钰之间转了几圈,她他们并不为这些酸话所动,心里莫地舒了口气。
年轻皇帝向顾南夕投去询问的眼神,能行吗?阿姐?
行不行的,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还能退缩不成?
顾南夕郑重地对圣上点点头。
年轻皇帝迟疑片刻,终究还是决定给阿姐留点颜面。
他并未像对吴景生的画那样,当众展开,而是命人直接把画轴呈到御前,自己当这第一个赏画人。
众目睽睽之下,年轻的皇帝手一顿,视线僵直一瞬,随即,血色自耳朵蔓延到整张俊脸。
他身旁的佟贵妃,杵杵皇帝的胳膊,没有得到回应,于是看过头去,看看究竟是何画,让圣人看得如此入神。
两人头靠着头,气息交缠着,眼神时不时在画上瞄一眼,又相互对视。
浓浓的情意,粘稠得几乎能拉丝。
这番场景,看傻了众人。
回神啊!皇上!
有古板的老学究坐立难安,吹胡子瞪眼,想要训斥什么,但顾及一旁坐着的佟太师,只能忍下这口闷气。
“佟贵妃果然宠冠后宫,和圣上情深意笃。”
“欣赏个画都如此情意绵绵。”
“不过,先把正事儿办了呀!”
有心急的看客,着急回家喂猪喂羊,眼珠子一转,从怀中掏出小铜镜,借着阳光晃一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