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威侯府坐落内城城西,坐北朝南的格局,正门南开,非贵客登门,府内大事,不开正门,侯府占地面积不小,高墙之隔分前后,前头男丁办公待客所居,后院女眷称王。
家里奴才家生子不进府当差的,或是已成家有小家的,或如自己这般穷逼的远亲,落脚的屋群绕着侯府后院北地而居,环绕整个侯府后方,是一层保护。
今日她进出的角门乃在侯府西北角,与东北角府中采买进出的角门不可同日而语,自己之所以能被安排在西北角居住,全因她穷逼身份,又因小姨夫妻在府里不得脸,住的也是侯府后院中最偏,条件最差的西北偏院绿苑,当家主母在知她投亲而来之时,美其名曰方便姨母照顾她,这才给她安排了这么个地方。
先不说这些,所谓绿苑,绿化不见,屋舍却都‘小巧精致’,挤还臭,全因绿苑一墙之隔就是府中马棚;
所谓绿苑,冬凉夏暖,臭气熏天,蚊虫多到数不清,每年夏天为了日子好过,小姨每每抠算银钱,夏日月例泰半都得花在窗纱、熏药上头,就只为丈夫孩儿能睡个好觉;
如此绿苑,李瑶光想想就呵呵一脸。
路不算远,李瑶光加紧脚步,越过府中当差下人居住的联排偏屋,穿过花园,经行遇到一些仆妇招呼后分开,再走过一段绿竹掩映的廊坞,绿苑近在眼前。
李瑶光换了个手提食盒,抬脚快步接近,还没到地方,远远的就听到绿苑里传来熟悉的刻薄之言。
“哎呦,我的六奶奶哎,这知道的晓得您是奶奶,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是候夫人呢!这大夏天的谁人不热?阳哥儿没得人打扇驱蚊,干奴婢何故?又不是奴婢不想在屋里伺候,是府中有要事,候夫人有差遣,我等不得不从,才轻怠了哥儿,奴婢不是故意,奶奶却如此刻薄我等,就不怕落得个苛待下人的坏名声吗?”
“你,胡言乱语!我何曾刻薄于你们?明明是你们嫌我绿苑庙小!”
“是是是,六奶奶您不刻薄,是奴婢们不晓事,可我们身为奴婢的,端的侯府碗,吃的侯府饭,侯府正经的爷们回府,正经的主子夫人遣人做事,我一下人,如何能不从?不过是去上院帮了个忙而已,不是故意不听六奶奶派遣,六奶奶何至于如此作践我们?下人难道不是人?六奶奶虽也是主子,可奶奶别忘了,这府里做主的可是侯夫人!”
“你们……你们,欺人太甚,太过份了,太……”
“小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