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史起身过来,一同看着地图:“这才半个多月,离平州定然还远得很。之前说一个月路程,那是在一切顺利的情形下。如今北方混乱,到处都是流民,这一路上肯定不太平。”
是啊!带着十几辆马车药材和数十辆马车粮草的车队,不管走到哪里,都是极为惹人注目的存在。
姜韶华忽然有些后悔:“当日派两百亲卫,人数是不是有些少了?”
陈长史抬眼看郡主:“郡主这是关心则乱。亲卫们战马铠甲兵器精良,个个都能以一敌十。遇到普通流民,就如摧枯拉朽,根本不在话下。”
“除非他们运道太差,遇到了大股流匪,人数数千上万。”
“现在平州瘟疫爆发,北方诸州郡都是人心慌乱。孙太医一行人是要去平州治疗瘟疫,但凡还有人性的,都不会对他们下杀手。”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如今郡主声名鹊起,名震北方。谁敢对亲卫们动手,就是我们南阳郡的生死之敌。为了一些粮食和车马,结下郡主这样的死敌,绝不划算。所以,乱军也不会动手。”
姜韶华慢慢呼出一口气:“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我心里还是不太踏实。”
“这次的举动,是我的主意。如果孙太医一行人有什么闪失,都是因我的私欲而起……”
“郡主这么说不对。”陈长史想也不想地打断:“郡主派人去防治平州瘟疫,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上能报效朝廷,下能救护百姓。一片公心,何来私欲?”
姜韶华和陈长史对视,久久无言。
怎么会没有私欲?
想防控瘟疫是真的,想救护百姓也是真的。报效朝廷就未必了。她内心何尝没有借此收拢北方民心的野望?
只是,这等话绝不能承认就是了。
不知过了多久,姜韶华才轻叹一声:“陈长史说得是,我这是关心过度,患得患失了。”
陈长史深深看一眼郡主:“郡主的奏折送到朝廷,皇上亲自下旨,嘉奖郡主宽厚仁义忠心,太皇太后在人前人后夸赞郡主数回,便是太后,也挑不出郡主的不是来。”
“偶尔有些人嚼舌,说什么郡主借此邀买人心居心叵测之类,都是些没影子的谣言。根本没人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