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众人离去后,姜韶华才低声叹道:“孙太医,这次是我对不住你。”
如果她肯安心居于一隅,狠下心肠对北方百姓的苦难视而不见,大可对平州瘟疫装聋作哑。孙太医也就不必冒险前去了。
“郡主心怀天下,爱惜百姓,臣又何惜自身。”
孙太医微微一笑,竟十分从容:“郡主也不必觉得对不住臣。食君之禄,为君分忧,理所应当。臣在南阳王府二十多年,衣食优渥,清闲自在。现在终于能为郡主出力做事,臣心里踏实得很。”
顿了顿又道:“臣不说那些虚话。此去平州,确实危险。臣若能平安归来,郡主有什么重赏厚赐,臣都安心领受。万一臣有个闪失,郡主也不必太过伤心难过。”
“臣最牵挂的,就是广白和泽兰。他们兄妹都在亲卫营里做军医,臣不愁他们前程,愁的是他们两个都不肯成亲。泽兰也就罢了,姑娘家行医不易,一旦嫁人生子,便再难全心研究医术。她不想成亲,就随她。广白总得娶个媳妇。”
“此事,臣就托付给郡主了。”
孙太医平日里对孙广白十分严厉,打骂训斥都是常事。直至此刻,才流露出一个父亲对儿子的殷切父爱。
姜韶华鼻间一酸,深深呼出一口气:“好,这些事本郡主都应下了。”
门外忽地响起匆忙的脚步声。
陈瑾瑜迅疾进来禀报:“启禀郡主,孙公子和孙姑娘从亲卫营回来了。”
孙广白孙泽兰竟然一起回来了?!
姜韶华有些意外,看向孙太医。孙太医显然清楚自己一双儿女是什么脾气德性,忍不住揉了揉额头。
“让他们进来。”姜韶华吩咐。
片刻后,孙广白孙泽兰兄妹两人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