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说,森社长可是从头到尾没有提过自己的计划要做什么,是为了什么……”
“怎么,小兵不配知道组织宏图大计吗?”
以嘲笑的语调嘀咕了一句,白川泉想到方才在整个思维宫殿的事情推演时存在感强烈的另一个身影,垂下眼有些踌躇起来,游疑的不确定神色第一次出现在蓝眸之中。“啊,还有……太宰干部……”
太宰治在这次事件、森鸥外的布局里扮演了什么角色?
听令者?办事者?协同者?
行刑人?还是提防的人?
“太宰对我下手的可能性,完全不会有外人看来那么高,毕竟最年轻的干部大人平日最大爱好是跳河跳楼,折腾自己的生命。”
“虽然看起来对他人的性命毫不在意,但太宰治对于自己也是同样的态度。”
“那个人留在港口黑手党,只不过是没事做,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于是无所谓做什么。”
“并不算情感或者交情的问题,”白川泉轻声说,“出于这种角度,太宰治不会让自己产生在意、兴趣,维系他生命活着日常的一切被摧毁。”
冷漠残酷的黑手党干部,实际上却是容易被情感和日常捆绑的男人。
太宰治的冷酷不是因为无法感同身受,而是感同身受太多,反而需要像是忍耐着酷刑一样接受这些充沛的感情,接受人类繁杂的情绪与念头……完全搞不懂人类为什么要这样活下去,找不到理由。
因此,一旦出现让太宰治能忘却世人,沉溺另一类情感的对象,他会毫不犹豫沉溺进去。
就像一次次,太宰治将自己埋入河流水下,任由水草沾裹在他的身周,或者从大楼高处落下,享受风的呼啸和失重的异样感受。
织田作之助其实是一个很好的典型。
相对于一般人,身为黑手党却不杀人的底层成员,干着黑色活计却收养了多个孩子的青年,经验老道却日常迟钝的男人,热心道德却也能拔枪自卫的凶杀案潜在犯……矛盾集中在一个人身上,反而塑造了完全不同的独特色彩。
这让织田作之助就是织田作之助,几乎不可能找到类似的同类、替代品。
从当年荒吐霸事件看出,太宰治多多少少有些追求奇异的本能。